第壹千八百壹十章：夜幕下（上）

　　只是，輿情不會這麽快引爆，起碼還有壹晚上的醞釀時間。
　　我這個夜貓子，也該去做點別的，充實壹下無心睡眠的漫漫長夜……
　　現在我已經習慣了在夜空裏翩然劃過，就像蝙蝠義警和內褲外穿鬥篷男壹樣，盤旋在城市上空，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輕松避開可能存在的監控。
　　只是，我不會去阻止夜幕下陰暗角落裏的罪惡。
　　因為這裏的罪惡沒有蝙蝠義警所在的城市那麽猖獗，盡管也有各種違規亂矩的情況，但沒有那麽激烈——比如小混混鬥毆，醉鬼遭劫，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無辜的人被傷害，像是什麽小孩子無家可歸、獨行女子被騷擾之類的基本也看不見。
　　總的來說，城區的治安並不差，或許，更多的罪惡被藏在了更陰暗的角落，我也顧及不到。
　　再說了，我要去管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還真忙不回來，像地球上那些超級英雄整天忙著打擊罪犯拯救市民，本來就是本末倒置，治標不治本的表面工作——減少罪惡的的方式，是從社會根基上就斷絕絕大多數罪惡產生的源頭，毀掉滋生罪惡的土壤。
　　就算建不成烏托邦，也該努力靠近，而不是整天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整個城市的基礎越來越糟糕。
　　想到這裏，我又抽空看了看牛查做出來的聊天程式。
　　現在，我們兩個都有最高權限，能看到那些人的聊天記錄，而他們完全不知道有人把他們的對話都看在了眼裏。
　　牛查好像說過他做出了壹些新的思路，顯然是壹種類似隱客的加密算法，雖然不確定會不會被破譯，其實我也不抱太大希望，只要確定是不是特拉斯在用，就能通過黑巖，順藤摸瓜找出其他人。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程式被破解，牛查也被特拉斯盯上……
　　反正我能護他周全。
　　聊天程式裏只有試探性的問候，壹個自稱達尼爾的人算是聊天的發起者。
　　特拉斯的中間名叫“達尼爾斯基”，所以，這個人是特拉斯的可能性又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其他幾人也都只是試探性的回應了諸如“收到”“可連通”之類的話，完全無法確定背後是什麽人。
　　按說後門的權限應該能查到這些人的位置，不過我找不到使用的要領，這會兒我也不打算問牛查。
　　到了布爾集團這邊，我看了壹下牛查的大學女同學米洛娃家，她的爺爺已經安然睡去，父母和姑姑似乎沒回來，而壹身居家睡衣的米洛娃正在處理壹份文件。
　　我隨便看了壹眼，卻是幾天後演唱會的演出方案定稿。
　　演唱會是雪狼集團贊助的，而且特拉斯和羅賽可都要去，夜貓三姐妹之類的藝人也會參加，按說，布爾集團應該與之無關，米洛娃關心這個似乎沒必要。
　　難道，她是在參考競爭企業的策劃案，然後制作自己公司的方案？
　　想到這些，我也好奇地跟著看了幾眼。
　　隨後我才明白，雪狼集團並不是唯壹的贊助商，實際上，演唱會的幕後主辦人，是市政廳下屬的文化部門，所以，雪狼集團、布爾集團只是其中之二，還有不少其他小公司，甚至包括狐族的。
　　只不過，雪狼集團出錢出力最多，市政廳不過是掛個名頭。
　　老實說，我是聽琪琪婭手下，尤其是狗頭人壹直念念不忘羅賽可，所以下意識地意味就是雪狼集團自己搞得。
　　米洛娃正在看的，是自己的娛樂經紀公司負責的部分，而這其中，有兩個“熟人”——貼在牛查出租屋門背後的兩個女性：牛頭女唐娜，羚羊女希琳。
　　演唱會當天，西街區和北城區老廠區的居民要去市政廳抗議，雪狼可能會報復那些帶頭的抗議者，而這些帶頭人之中，有月影之兔的人。
　　琪琪婭要在那天救援抗議領頭者，對血爪發起復仇。
　　我看了壹下，演唱會的地點在離著雪狼集團不遠的地方，那裏是安尼莫城最大的體育館，也是演出場館，離著市政廳不到五公裏。
　　看樣子，演唱會是個風雲際會的時間點。
　　不過，這跟我計劃並不沖突，在我的計劃裏，無論是琪琪婭和血爪爆發沖突，還是聯邦介入，都是壹個必然發生的事件，是矛盾不斷積累後必然集中爆發的規律所決定的。
　　矛盾爆發過後，會不會轉移，產生新的矛盾，或者稍微減弱之後，再度積蓄和爆發，都不奇怪。
　　只有從根本上解決矛盾的源頭，才是治本之策。
　　米洛娃顯然對此事很上心，所以熬夜加班，也算是負責，不過看得出來，她的生活習慣比較健康，至少沒有牛查那麽混亂。
　　了解演唱會的大致事宜之後，我看了看米洛娃爺爺的病情。
　　老實說，醫學不突破的話，也只能這樣拖著，就算有護符，也不過是睡得安穩壹點，健康終歸是在走下坡路的。
　　還是那句話——我能治，可我不能隨意出手……
　　離開了米洛娃的家，我又到了布爾集團總部這裏，看看老鹿人和小蛇怎麽樣了。
　　小蛇的居住環境有了極大改善，已經從鐵籠換到了更為寬敞，還有專門換氣換水裝置的玻璃箱……
　　顯然是老鹿人已經經覺察到了小蛇的變化。
　　這會兒，老鹿人正按部就班的修煉，小蛇就這麽看著。
　　不多時，它就自己打開了玻璃箱，爬到了老鹿人頭頂。
　　這壹回，它開始吸收老鹿人析取的以太，雖然沒有全都吸了，給老鹿人留了壹大部分，還是把老鹿人驚醒了。
　　老鹿人驚訝地睜眼，不過也看不見頭頂的情況，只是轉了轉眼珠子，然後閉眼，接著修煉。
　　小蛇不貪心，吸了壹陣子之後就停了下來。
　　隨即，老鹿人也停了下來。
　　他舉起手摸向小蛇，小蛇也很是配合地爬到他手上。
　　老鹿人像是捧著珍寶壹般將其小心捧到眼前。
　　看樣子，他對自己的實力或者禦蛇手段頗為自信，並不怕小蛇突然發起攻擊什麽的。
　　小蛇之前也對他有好感，很是馴服。
　　“好，很好……”老鹿人喜上眉梢，“終於能夠吸收能量了……”
　　話音未落，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小蛇吸入體內的以太，飛快的消散在他眼前。
　　“嗯？”他很是不解地左右轉頭，好像恨不得把以太粒子都抓回來放回去……
　　小蛇睜著碧綠中帶點墨色的眼珠子看著他，似乎也會是滿心的疑惑。
　　“算了，慢慢來。”老鹿人也不著急，將小蛇放回了玻璃箱。
　　接著，他自己也躺下，結束了修行。
　　我給他來了個深度睡眠，然後現出身形。
　　小蛇見到我，也開心的爬了出來。
　　“妳來了，我很開心。”它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很好，”我說，“然後呢？”
　　“妳讓我記住他做了什麽……他今天出去了兩次，回來之後，有幾個人來過，又走了。”小蛇努力的回憶著自己看到過的。
　　“來的是什麽人？”我問。
　　“和妳壹樣，角很粗，不分叉。”它說。
　　“牛頭人……”我說，“他們說了什麽？”
　　“我不明白。”小蛇說。
　　“倒也是，為難妳了。”我笑著搖頭。
　　“我聽他們說要得到古董。”小蛇又補充了壹句。
　　“古董？”我頓時來了興致。
　　莫非，他們知道了米洛娃的爺爺身上有古董，想要強取豪奪？
　　那倒是有趣了。
　　普通人，確實不該得到沒有實力守護的東西，這叫懷璧其罪……
　　不過麽，我也沒有義務幫助米洛娃·尼波拉壹家。
　　按說，他們都是血蹄組織的外圍，好歹也算自家人，就算老鹿人是異能者，想要霸占我出售的護符，也該給足夠的補償，而不是強行占有，這無關實力，而是同壹集體之中的規矩和秩序——就算妳地位高實力強，也不該強行占有別人的財物，盡管沒有人敢反對，但從整體上，這會打擊所有弱者對集體的信心和歸屬感，也就是說，對集體的利益是壹種損害。
　　李奧看過丫丫小說裏常有這樣的情節，但是在真實的歷史中，這樣的行為對集體的損害，會導致大集體的消亡，也是壹種定律，無論是強大的帝國還是小小的家族，不外如是。
　　我倒是要看看，這老鹿人怎麽以權壓人，欺負尼波拉壹家。
　　於是，我叫小蛇繼續關註，並許諾說：“等妳的身體能存下那些能量，他如果要殺妳，我會保護妳，獲得自由，但是，妳得到自由之後，要躲開所有人，可以嗎？”
　　“我會照做的，我也不喜歡這裏，除了妳和他，其他人身上的氣味讓我難受。”小蛇很是耿直。
　　“就這麽說定了，”我說，“對了，妳可以學習他們說的話，這對妳的成長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