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六百九十七章：北上（三）

　　咫尺天涯，大致翻譯成魔法技能效果，就是將固定體積的空間，擴容，變大。
　　在華夏仙法之中，袖裏乾坤和納須彌於芥子之類的手段，原理應該和空間道具差不多，但裏面沒有時間流速，所以，無法容納活物，而咫尺天涯這個仙術技能，卻跟建造法師塔時用的三維莫比斯環壹樣，屬於大工程，光是壹個人，不適用煉金材料，很難做到。
　　而伊恩現在，直接使用未知屬性的神國力，就做到了。
　　這種手段，和華夏傳說中的仙人所差無幾了。
　　顯然，三點九維以太，妙用無窮，是我們不曾踏足的境界。
　　令人向往，卻也，令人忌憚……
　　“可以了，”伊恩淡淡的說，“都進來吧。”
　　眾人將信將疑，卻也不敢違抗這個看上去就很強大，絲毫不弱於泰拉瑞雅的“神之代行者”。
　　他們走上祭壇之後，並未感覺到什麽異樣，而後便還有很多人在觀望。
　　“讓他們都進來，所有人，”伊恩繼續說，“都進來。”
　　說著，他自己緩緩飄起，和邊神廟的獸皮大旗壹邊高。
　　夕陽照著他的身影，他身上已經換上了我給的絲綢袍子，袍子已經染成了土褐色，上面的金絲花紋在夕陽下閃閃發亮，襯得整個人神秘而尊貴。
　　後邊的民眾慢慢集攏過來，已經站滿了神廟周邊的街道，神廟、貴族的人很快就走進上了祭壇，後邊的人似乎在遲疑，但很多人已經發現了問題——平日裏很容易就擠滿的祭壇，似乎，還有容納更多人的余地……
　　“所有人，快點過來！血蹄軍維持秩序！”羅恩城主凝神提氣，中氣十足的喊了壹聲。
　　後邊的血蹄軍馬上開始維持秩序，全城人都按照順序有條不紊地進場。
　　進場的過程持續了壹個多小時，最後，整個城內幾乎都空了，連守城的人都來了。
　　不過，這並不要緊。
　　這是全城聆聽神諭的盛大儀式，沒有人敢亂來，就算亂來，事後也逃不了。
　　起碼，在三年高壓生活之下，平民生活質量可能有所降低，但治安據說還是很不錯的。
　　最後，全城壹萬四千多人，全部“集中”到了原本幾百米見方的祭壇之上。
　　這，又是壹個神跡！
　　我們來的時候是黃昏，這會兒太陽已經落下，不過，半空中的伊恩身上的光芒卻並沒有因為陽光的消失而消散，反而更加耀眼。
　　夜幕降臨，他身上閃閃發光，地上的平民已經有了頂禮膜拜的沖動，不過，都不敢哄亂，靜悄悄的等候著他的發令。
　　按說這時候肯定有很多人是沒吃晚飯的，不懂事的小孩也說不定會哭鬧，可場上偏就有壹股子令人心神寧靜的神秘氣氛，所有人都略帶緊張、好奇和期待，卻又處在安寧平靜的狀態之下。
　　終於，在人都聚齊之後，伊恩說話了。
　　他拿出壹張命令書，指著下方的薩蘭祭司。
　　“妳就是大祭司吧？”伊恩說，“來主持祭祀儀式。”
　　薩蘭祭司受寵若驚地走上前。
　　命令書落在他手裏，他借著伊恩身上的光芒，細細閱讀。
　　其實，禱辭是所有學過的人都很難忘掉的，要說不同，也就是壹兩個字的差異。
　　薩蘭大祭司顯然有些詫異，但還是認真讀完。
　　最後，他發現了問題所在。
　　其實就是最後壹行字——大地母神護佑著我們，艾歐！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小心地問：“大人，可以開始了嗎？”
　　“所有人都在等妳，包括我。”伊恩說。
　　薩蘭大祭司趕忙走上前去，開始主持儀式。
　　其實，到了他這個級別，壹年到頭也輪不到兩次，畢竟身份在這裏，平日主要還是在神廟裏待著，出來主持的事情交給下面的祭司長之類的代勞就可以，不過現在，全城的人都在，事情的嚴重性可想而知，他難免也有點緊張……
　　儀式很快就開始，簡單直接，卻因為壹萬多人的齊聲道高，變得氣勢恢宏！
　　在我的眼裏，就是幾百米長寬的小廣場之上，匯聚了上萬人卻不顯得擁擠，還舉行了壹場集體“朗誦”，蘊含在其中的浩大聲勢，是相當震撼人心的。
　　甚至於，在最後，很多人都跟著不明所以的喊出“艾歐”的真名時，我仿佛都看到了強大的信仰之力朝著伊恩匯集，以他的身體為中轉樞紐，傳輸到看神秘的未知空間之中……
　　信仰之力是壹種看不見摸不著，甚至絕大多數人，無論是否已經覺醒，都看不到的“存在”“物質”，我卻仿佛看到如同洪流的信仰之力……看樣子，我離著那個境界也不遠了！
　　不過，在到達之前，顯然還有很多阻礙要克服。
　　當下，就是看戲，順便完成壹些小小的布局。
　　人群之中，我們到了當初的同僚們——守護戰士團的白牛比例團長，我的好兄弟黑牛布萊德、雙胞胎史瓦和辛格等人，還有已經成為廢人回家經商的黃牛多爾，甚至還有當初跟我不對付，後來被開除的安塔和希克斯兄弟，貴族女戰士斯金娜，染上狂狼花粉癮的貴族守護戰士山姆……
　　看到他們，當初在守護戰士團的日子壹點點浮現出來，我也不再受到祭司禱告的影響，開始做自己的規劃。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當初在角鬥場那邊救下的角鬥士十五號和他的女兒玲娜不在，顯然，他們是搬遷到城外去了。
　　“……艾歐！”
　　接連三次齊呼艾歐神的真名之後，祭祀儀式算是結束，薩蘭有些忐忑地望向半空的伊恩。
　　而我也已經感受到，伊恩又變強了。
　　當然，說明艾歐神也越來越接近完全蘇醒……
　　所有人，都望著伊恩。
　　伊恩依舊停在半空，成了夜幕下唯壹的光源。
　　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接近十七歲的青年，雖然十三歲成年之後就能結婚生子，不過，很多人都是要緩兩三年才成家，到了十七歲，也就相當於地球人類二十二三的年紀，而且，他的臉並不顯得成熟，甚至有點稚嫩的感覺。
　　壹個年輕的牛頭人，渾身散發著光芒，懸浮在壹萬所牛頭人和幾千個外族獸人上方，就像是接受膜拜的神明壹般，散發著無比威嚴的氣度。
　　“我是，大地母神艾歐在人間的代行者，伊恩·尤裏。”他緩緩地說，“在此，我宣布，邪神信徒危機已經解除，所有信徒，每月只需要參加壹次正規的祭祀儀式，而且，整個牛頭人族，乃至整個卡爾姆多大草原上的獸人族，皆是如此，同時，祭祀所需的祭品，減免為原來的十分之壹，以彰顯母神的恩典。”
　　說到這裏，他停了壹下，說了壹句：“妳們，聽明白了嗎？”
　　“明白！”
　　零零星星有人回應。
　　“母神護佑！”
　　“母神護佑，邪神信徒終將被驅逐！”
　　“母神護佑著我們！”
　　接著便是各種各樣的呼聲。
　　“還是城裏人花樣多……”李奧吐槽。
　　伊恩微微擡手，將呼喊聲和民眾激動的議論聲壓了下去，接著說：“母神的旨意，還有後續。”
　　他頓了壹下，全場寂靜無聲。
　　他這才接說：“從今往後，所有關於母神的禱告，無論是正式，還是私下，都要加上母神的真名，這樣，祈禱才能被母神聽到……來，讓我聽到，妳們忠誠的心聲。”
　　下面馬上就有人高喊：“贊美母神，艾歐！”
　　“母神護佑著我們，艾歐！”
　　“榮耀屬於母神，艾歐！”
　　“艾歐！”
　　喊聲很有創意，我都不禁佩服起這些人。
　　仔細觀察，這些人之中，似乎，貴族和神廟的人居多……
　　艾歐神的名字被上萬人重復了不止壹次，信仰之力又在增強。
　　我都忍不住跟李奧吐槽了壹句：“信仰之力成神這麽好使，我都有點心動了……”
　　“妳去試試？”李奧不屑地說。
　　“說說而已。”我幹笑壹聲。
　　民眾的激動情緒其實並不算熱烈，就是有人在帶動節奏，不過，伊恩的手段也還沒有使用出來。
　　等人聲稍稍平息，他接著說：“神諭，還沒有宣布完畢。”
　　有些平民已經露出了些微不滿之色，不過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而伊恩，臉上卻露出壹個怪異的笑容。
　　或者說，這個笑容帶著慈悲和神聖……總之，靈魂境界低壹點的，就會被感染。
　　“接下來，是母神的恩賜……”伊恩說，“三年來，所有人都生活在不安與慌亂之中，數十年數百年來，所有人都生活在不算很美好的生活之中，雖然妳們都在祈禱，都相信母神會降下恩澤，會在妳們死後接引妳們去往神國，不過，妳們分明知道，似乎缺了點什麽，而現在，我江告訴妳們，母神的恩澤，將在這壹次邪神信徒被清除之後，真正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