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軍將出征

　　傳聞中，噬心魔也曾經遭受到熱武器的襲擊，但最終的結果，卻是被他活生生地接了下來，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許多人都不敢相信，甚至有人嗤之以鼻，覺得這是過度神話對手。
　　沒有經歷過現代炮火轟炸的人，是想象不到其中的恐怖。
　　那是炸藥和鋼鐵的碰撞，現代文明的盛宴，別說是人，就算是鋼鐵，都會被瞬間融化了去。
　　所以大家都覺得那說法，不過是天方夜譚。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我卻瞧見了壹場讓人為之驚駭的壹幕，卻瞧見漫天落下的火雨，這仿佛要將整個山村都給掩蓋了去的炮火，如同被定格了壹般，凝結在了半空之上，緊接著，壹道宛如科幻片才有的光幕浮現出來，仿佛那烏龜殼壹樣。
　　我頭頂的天空，空氣仿佛凝固住了，長達十幾秒的沈寂，有種讓人發瘋的感覺，而隨後，五十米的天空上，開始恐怖的爆炸聲響起。
　　那爆炸之中，有無數恐怖的動能誕生，攜帶著無數碎裂的破片，朝著光幕之上沖擊而去，然而與那光幕接觸之後，立刻浮現出了仿佛波紋壹般的漣漪，以壹個半球形的形狀，朝著周圍擴散，並沒有落到下裏面來。
　　被、被擋住了？
　　我站在屋子外的平地上，擡頭望天，瞧見頭頂上的天空，宛如舉辦煙花晚會壹樣，壹個又壹個的爆炸，聲波傳了十幾裏，但是作為炮火覆蓋的中心，卻有著壹種莫名的平靜。
　　我們這兒，仿佛是龍卷風的風眼，無數的風暴掠過，卻沒有壹點兒的動靜出現。
　　這壹切，仿佛夢境壹般。
　　然而，是夢麽？
　　我感覺到不遠處的牛魔王直勾勾地盯著某壹處方向，於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瞧見在東南方的天空之上，有壹個黑點。
　　當我認真打量那黑點的時候，才發現那居然是壹個人。
　　壹個憑空懸浮，屹然而立的男人。
　　噬心魔。
　　漫天的爆炸之後，是此起彼伏的光芒映照，而在這些絢爛光芒下，噬心魔懸立半空，沒有任何畏懼地望著北邊炮火來襲的方向，整個人，仿佛與我們此刻的空間，都融為了壹體。
　　它即是這天，即是這地，即是這眾生，即是我們目之所及的壹切。
　　它，仿若神靈壹般。
　　當十幾枚帶著尾焰的導彈落到了那光幕上，最終化作煙花綻放的壹瞬間，我終於聽到了村子裏有了動靜。
　　那是山呼海嘯壹般的呼聲，無數人都在瘋狂地高呼道：“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聲音壹開始的時候，並不統壹，然而到了後來的時候，卻仿佛壹人的口中說出，直沖雲霄之上去。
　　那種讓人瘋狂的勁兒，甚至讓牛魔王都高聲歡呼起來。
　　他跪倒在地，牛角死死抵在了泥地裏去。
　　我也跪了下來，口中與之，壹起高呼。
　　萬歲……
　　炮火襲擊差不多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當壹切都結束的時候，我瞧見噬心魔依舊懸立於半空之中，而他的影子，卻越來越大，化身成為了壹個巨人，隨後伸手過去，在空中抓了壹下，將無數的煙塵和能量都拽了過來，吞入了口中，雖然滿足地打了壹個飽嗝。
　　呃……
　　在那壹下，跪在地上的我，信心已經跌倒了塵埃之中。
　　人力終究是有限的，再強的個體面前，在剛才那現代化的鋼鐵洪流面前，都顯得如此的脆弱，而我也知曉，面對著剛才的那種攻擊，我幾乎是沒有辦法扛住的。
　　而且我再強，也不可能發動那樣的攻擊。
　　但是，噬心魔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而且仿佛壹點兒都不費力。
　　我們，能贏麽？
　　我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谷底，並不僅僅只是因為自己腦袋上的緊箍兒，而且還為了此戰的命運在擔憂。
　　我有點兒陷入絕望之中去，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去贏。
　　我們能夠拿什麽來贏呢？
　　夢想，還是勇氣，又或者是無數的人命來填？
　　可是，這些人命裏面，有太多的人，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以及我不願意失去的愛人。
　　他們若是死了，我又該如何自處呢？
　　繼續給噬心魔當狗？早死早超生？又或者，通過自己微薄的影響力，讓噬心魔不要對我重視的人下手？
　　我的心情有些煩亂，而當我再次擡頭，看向天空的時候，卻發現噬心魔已經不見了。
　　他去了哪裏？
　　我心亂如麻，同樣心緒復雜的，還有不遠處的牛魔王，他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滿是臟亂的泥巴，雙目盯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同樣都是魔，為什麽他會這麽弱？
　　他怕不是修了壹個假魔道吧？
　　又或者，噬心魔才是天命所歸的那個人，它就如同太陽壹般，有它在的每壹天，所有人的光芒，都會顯得如此黯淡。
　　牛魔王說他做不了太陽，就爭取做月亮。
　　但我瞧見他僵硬的臉孔，以及微微瞇起的眼睛，就知曉他心中有著十萬分的不甘心。
　　這是壹個不甘於人後的男人。
　　只不過，那又如何？
　　這終究是噬心魔的時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有人過來叫我們，讓我們隨隊出發，牛魔王問去哪兒，那人壹臉得意，意氣風發地說道：“北邊惹怒了王上，王上不準備在等待了，它不會給敵人囂張的機會，決定立刻出發，北上中國，奪回它曾經失去的壹切，也將我們的大軍，帶到北方國度的心臟去，讓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那人我並不認識，但聽他流利的漢語，便知道應該是國人，至少是華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說這些話語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激動。
　　恣意飛揚。
　　我聽到這話兒，有點沈默。
　　之前的時候，我曾經覺得噬心魔北上是壹個笑話，因為任何的個體力量，在國家面前，其實都只不過是過家家而已。
　　妳再牛，那又如何？
　　壹個原子彈，妳接得住麽？
　　這才是我內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因為國家不想將事情鬧大，弄得人心惶惶，社會秩序壹片混亂，所以才會顯得如此被動，但真正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頭，妳真的當國家力量是假的？
　　然而現在，我的信心卻大打折扣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面前的這位噬心魔，已經強得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它與我們，似乎已經不再是同壹個物種。
　　它擁有著超越人類的力量，而如果它好好運用的話，說不定真的就能夠創造出“奇跡”了。
　　而就算沒有，那麽它帶來的禍害，也將改變著這個世界。
　　就如同“女魃出世，赤地千裏”的傳說壹樣，當噬心魔出現在了世人面前，傳播瘟疫和恐慌，以及無數的死亡，到了那個時候，又將是怎麽樣的壹個場面呢？
　　難以想象。
　　我心思復雜，卻不得不跟著人壹起，朝著村口集合而去。
　　牛魔王也跟著同行。
　　在村口的緩坡前，我瞧見了此番出征的大軍。
　　村口緩坡的下方，大片大片收割過後的罌粟田裏，站著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這些家夥與黑暗融成了壹片，只有無數赤紅色的雙眼浮現，以及恐怖沖天的氣息，才讓人覺察到了它們的存在。
　　我之所以用“它們”，而不是“他們”，是因為這些家夥，應該都是那些變異的夜行者。
　　這些被研究所挑中，激發血脈力量，最終變成夜行者的家夥們，因為遭受到了極為強烈的刺激和影響，使得它們都如同野獸壹般，隨時隨地的殺戮、交配和進食，絲毫沒有任何的羞恥感，它們就仿佛最為純粹的“妖”，而並非是有自我意識的人。
　　這些家夥，是噬心魔的手下研究出來的終極兵器，也將是噬心魔維持統治，以及控制人心的基礎。
　　它們構成了噬心魔大軍最為基礎的部分。
　　而除了這些野獸壹般的變異夜行者之外，在道路的左邊，還站著壹百多個打扮獨特的人群，這些人都作日本浪人打扮，穿著和服，腰佩武士刀，看上去傲氣十足。
　　神戶大川夫婦站立跟前。
　　他們的身邊，還有幾十個身影若隱若現的家夥，這些人全部都穿著黑色緊身衣，蒙著腦袋，身材瘦小。
　　這些人由壹個蒙臉男子統領著，而那人的打扮，與日本影片裏面的忍者，壹模壹樣。
　　在這幫人的下方，有兩三百個夜行者，他們穿著打扮五花八門，但看上去個個都不好惹，雙目銳利，最前面站著壹個氣息收斂的老者。
　　驅神大聖。
　　而在道路的右邊，站著兩百多的東南亞夜行者，先前隨著噬心魔壹起出現的六人，也在其中。
　　另外還有無數的頂尖高手，各自散落。
　　就在這時，有壹個孤獨的身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