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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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疆三部曲”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新作。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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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江湖路遠不再見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8-8-17 13:41

  譚師傅扛著扁擔,擼著袖子過來幫拳,然而壹場架都沒有打,就直接離開了去,我也自然沒有能夠瞧見他那斷門槍有多麽的兇煞驚人。
  對於這事兒,他倒是沒有太多的堅持,壹切都憑馬壹嶴的心意。
  短短壹路上的相處,讓他們成為了朋友。
  不過臨別之前,老師傅還是深深地看了我壹眼,眼神之中,多少也有幾分猜疑。
  很明顯,他知道我是壹名夜行者。
  我曾經聽馬壹嶴說過,遊俠聯盟之中,並非人人都如譚師傅壹般急公好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遊俠聯盟也是如此,這裏面也誕生過不同的山頭和派別,從修行的大方向來看,就有五秘三宗,而對待夜行者的態度,又分為左、中、右三派。
  左派的成員信奉壹個道理,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覺得夜行者永遠都無法跟人類壹條心,所以碰到夜行者,就要毫不猶豫地下狠手,如有可能,最好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而右派的成員則認為人心向善,沒有誰是天生就邪惡的,他們希望團結壹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采用壹種合作互助的形勢,用來維持壹個和平穩定的世界。
  更極端壹些的,甚至還提出了“萬族共治”的想法。
  當然也有壹些人不偏不倚,並沒有表明太多自己的看法和立場,所以就被稱之為中間派。
  歷史上,遊俠聯盟因為這個態度的問題,還差點兒分裂。
  民國之時,算是遊俠聯盟最為鼎盛的壹段時期,然而它最終盛極而衰,分崩離析,究其根本,也是因為這核心的價值觀分歧。
  不過這位譚師傅雖然沒有表明立場,但顯然不是極端左派。
  他只是深深看了我壹眼,然後離開。
  那個拉我們過來的小貨車司機在等著他,在來的路上我方才知曉,那人是他的壹個弟子,跟隨著譚師傅修行的。
  譚家之中,人才不多,反倒是不如壹個叼著煙、染著黃毛頭的小司機有天賦和恒心。
  馬壹嶴並沒有等馬丁回來,而是給他留了壹張紙條,然後與我壹同離開。
  我看了壹下紙條的內容,是說明了我們知曉此事,已經離開,讓馬丁別太糾結,然後關心了壹下他女兒,最後說了壹句話:“江湖路遠,永不相見。”
  肥花的事情,或許與馬壹嶴有關,或許無關,但我們已經沒時間再於此耽擱了。
  我們得離開,暫時擱置此事,去辦另外的壹件事情。
  那就是後土靈珠。
  盡管我並不確定那坨從白色巨蟒身體裏掏出來的肉塊,它到底是不是後土靈珠,但幾乎可以肯定的壹點,那就是這東西最後是落到了秦梨落的手裏。
  如果說我們不需要它來救王朝安老爺子性命的話,這事兒咱也就認栽了。
  但問題在於,如果沒有後土靈珠,王朝安老爺子就得癱瘓在床,成為壹個植物人,甚至很有可能因為器官衰竭而死去。
  我與王朝安老爺子交往不深,但也能夠理解馬壹嶴與他的感情。
  而且我對他老人家的性情人品,也是十分敬重的。
  甚至我想要度過五重劫,也需要借助他老人家的張羅和把控。
  壹切都是環環相扣的。
  兩人離開縣裏,便去了江州,又乘坐火車南下,抵達羊城之後,我以為要去原先的小院子,卻被馬壹嶴告知,在知道馬丁出了狀況之後,他就第壹時間通知了小鐘黃,將院子裏面的人給轉移走了。
  我們雖然放過了馬丁,不與他為難,但從人性的惡意來考慮,馬丁未必會放過我們。
  他既然來過了這院子,就很有可能拿這裏成員的性命來威脅馬壹嶴。
  即使他不願意,他背後的魯大腳,也會這麽做。
  壹番輾轉,我們來到了番禺壹處村子裏。
  那個時候的番禺,還沒有像後來那般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街道和樓盤,相對於市中心來說,這兒還只是郊區,除了壹些廠房和相對集中的城鎮之外,外圍還有許多的小村子,零零落落,而我們來的這兒,是馬壹嶴師姑黃千葉提供的住處。
  王朝安老爺子在病情穩定之後,也由鵬城轉到了這兒來靜養。
  竹籬笆、小池塘,老式的土磚房,我們抵達這兒的時候,已是暮色時分,遠遠瞧見門口附近,壹左壹右,擺放著兩張躺椅,劉爺和李爺躺在上面,老眼昏花,昏昏欲睡。
  馬壹嶴帶著我走上前,朝兩位拱手問好,結果對方半天沒動靜,這才發現,人家居然睡得正熟。
  我們不好打擾,輕輕繞過兩人,走近了屋子裏。
  屋裏有人在吵架,卻是小鐘黃和海妮。
  瞧見我們推門進來,海妮趕緊過來,抱著馬壹嶴的胳膊,滿臉委屈地說道:“小馬哥,妳來評評理,鐘黃小哥哥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馬壹嶴笑著摸了壹下她黑亮的頭發,說小鐘哥怎麽妳了?
  海妮撅著嘴巴,不滿地說道:“人家這皮膚,不泡在水裏,小半天就幹了,難受得很;我想去外面池塘裏待著,他就是不讓,妳說說,這算什麽啊?”
  小鐘黃沈著臉,說這又不是咱自個兒家,妳沒事兒天天泡在池塘裏,給別人瞧見了,傳出去,招惹了那些壞人來,那可怎麽辦?師父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著呢,就憑咱們,妳覺得能打得過那幫壞人?
  海妮爭辯:“我可以壹直沈在池塘底下去,不露面啊。”
  小鐘黃說妳也不瞧瞧那池塘有多深,妳這麽大壹個人蹲在那裏,半天不出來,不是更惹人註意麽?
  兩人吵著,馬壹嶴大致聽完,對海妮溫言說道:“特殊時期,妳就忍壹忍吧,去洗手間淋淋水就好,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帶妳去海邊玩兒,好麽?”
  他對付心思單純的海妮自有壹套,海妮聽完,臉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跟他確認道:“小馬哥,妳說的是真的?”
  馬壹嶴點頭,說當然。
  海妮立刻歡喜起來,瞪了小鐘黃壹眼,說哼,還是小馬哥好,哪像妳……
  她歡天喜地,走開了去,就剩下小鐘黃苦澀地笑了笑,招呼道:“師兄,妳回來了。”
  他平日裏叫“小馬哥”,而這壹聲“師兄”說出口,顯示出了他身上的壓力,還是挺大的,馬壹嶴伸過手去,按住了小鐘黃的肩膀,說小鐘哥,這段日子辛苦了。
  師兄弟見面,簡單聊了壹句,小鐘黃人雖然小,但性子卻很是沈穩,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跟我們聊起了這些天的情況來。
  談到他師父的病情,小鐘黃說道:“離開之前,張清高老醫師做過徹底的檢查,說病情已經穩定,毒性也都控制住了,這三個月內,問題都不大,等過了時間,再去他哪裏復查就好;只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還是提出了讓我們盡快找到後土靈珠的事情,說只有那樣,才是能夠讓師父徹底醒過來的辦法。”
  馬壹嶴問道:“黃師姑呢?”
  小鐘黃說她找人跟黃泉引的人幹了兩架,互有損傷,黃泉引有些扛不住,轉入地下,渺無蹤影了,她便決定去壹趟川西——那兒的大雪山壹脈,是江湖中最頂尖的醫字壹脈,川西聖手馮自然妙手回春,活人無數,若是能夠找到他,讓他來幫師父看壹眼,說不定能夠有別的轉機。
  馬壹嶴點頭,說也對,我當年曾經有緣,與馮老前輩見過壹面,的確是謫仙壹般的人物,若是能夠得到他的診治,也是多壹份希望。
  兩人敘過之後,小鐘黃帶著馬壹嶴去臥室裏見師父,而我無事,轉悠到了廚房,瞧見海妮正在笨拙地做飯。
  那個時候還沒有液化氣,這竈是土竈,火旺油多,海妮手忙腳亂,我趕緊過去幫忙。
  我自小就喜歡研究吃食,又在外面闖蕩幾年,做飯的手藝還算不錯,於是就接過了來,而海妮則在旁邊幫忙,然後問我:“肥花姐怎麽沒有跟妳壹起來?”
  之前的夥食,都是肥花負責,此刻變成了海妮,讓她很是不習慣。
  我將這次出去的情形跟海妮說起,她的眼睛壹下子就紅了,說這可怎麽辦啊,肥花姐別看壹向大大咧咧的,但她的膽子其實最小了,剛剛來這兒的時候,天天摟著我睡覺,壹放開就嚇得不行……
  我嘆了壹口氣,說沒事,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
  晚飯我炒了六個菜壹個湯,有葷有素,有辣有甜,馬壹嶴給師父預留了清淡的粥品之後,回來坐下,小鐘黃早就等不及了,伸筷嘗了壹口,眼睛都瞇了起來:“侯子哥,嘖嘖,妳這手藝,可不比飯店裏的大廚差多少啊。”
  海妮也稱贊,說是啊是啊,真好吃。
  旁邊兩個老頭兒雖然沒有說話,但筷子卻沒有停下來過。
  我瞧見大家吃得挺好,也很開心,謙虛幾句,發現盤子裏的菜已經風卷殘雲,快吃得精光了去。
  不愧是修行者的飯量。
  吃過飯,自有海妮收拾,而我、馬壹嶴和小鐘黃則在門外乘涼聊天,馬壹嶴對我說道:“我路上的時候,仔細想了壹下,決定得去找給妳下啟明蠱的那幫人聊壹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做壹件事情。”
  我說什麽事?
  馬壹嶴指著我說道:“妳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用弱水助妳沖關,給妳增強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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