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燃燒的天階！

　　轟～～！
　　神通碰撞的余波兀自回蕩在萬玄島乃至於附近海域之上。
　　不知多少位階主此刻甚至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壹個個左顧右盼，疑惑也驚駭。
　　此刻之萬玄島，匯聚著天下至少半數的位階主，八極巨擘就有壹十三位之多，誰人敢來此地放肆？
　　有人心驚欲問，可不等人回答，他自己已經察覺到了。
　　“火？！”
　　“哪來的火？！”
　　“這火，好似是萬妖窟的三昧真火？！”
　　……
　　如血般刺目的紅光匯聚，猶如壹輪大日陡降，其色其光掩蓋了天地間壹切色彩與光芒。
　　“阿彌陀佛！”
　　魁印大和尚於壹處雲臺站起，他凝望高處，只見壹抹極盡耀眼的火光從萬玄天階之下燃起。
　　由下而上，似點燃了整座天階！
　　“天階在燃燒！”
　　攙扶著面白如紙的師兄，赤陽道人望天喃喃。
　　他看到烈火從虛空深處而起，自壹方方玄功境內流溢而出。
　　天階燃燒只是表象，這背後，是壹方方屬於‘天靈’掌控的玄功境在失守！
　　換而言之……
　　“他要嘗試徹底煉化天靈？！”
　　烈陽道人跌坐在地，卻顧不得自身傷勢，死抓住自家師弟的手掌，冷汗直流：
　　“壹尊精擅釘頭七箭書的咒殺巨擘，若掌握了萬仙圖錄……”
　　驚悚的念頭不止在烈陽道人心頭浮現，相隔不知多少萬裏的持國天、釋尊天、崔鈺等未來此間的巨擘，神色也都變了。
　　萬仙圖錄淪落於其他人之手，與淪落在壹尊精通咒殺大神通之人的手中，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然而，這壹剎，莫說是他們，便是虛無之間橫貫而來的天理道人，也覺鞭長莫及。
　　因為，在那熊熊如烈日般燃燒的火焰的推舉之下，那壹襲赤衣已如貫日之長虹，
　　穿梭於萬仙圖內壹方方玄功境內轟擊而出的神通洪流之間，
　　直抵那天階盡頭，玄奇造化靈光之下，萬仙圖靈‘天靈’所在！
　　“該，結束了！”
　　不高不低，卻悠長到千山萬水之外的諸般位階主都可聽聞。
　　轟！
　　虹光如潮沖擊雷海！
　　身為萬仙圖靈，天靈所能執掌的神通是堪稱可怖的，然而祂終歸非人，也未曾成靈。
　　在長達百年的漫長歲月之中，楊獄早已熟悉了這般級數的神通轟擊，以及某些獨屬於天靈的隱秘！
　　這些年裏，他所變化之人，可遠不止是陸青亭、楚天衣等人而已……
　　嗡！
　　前後不過數個剎那，楊獄已登臨天階盡頭，壹如逆知未來所映徹，沒有任何人來得及阻攔！
　　因為這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他迄今為止，最為漫長、詳盡、小心的謀劃！
　　於此間，他看到了萬仙圖錄的真正核心，壹方蘊含著天書壹角的，紫色玄功境！
　　“吼！”
　　伴隨著壹聲驚天動地般的嘶吼，楊獄毫不猶豫的跨入了其中！
　　真正的煉化，開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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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滅情道人化為飛灰的同時，九天殺童已消失在了萬玄島，乃至於現世之中。
　　縱然心頭殺意翻湧，震怒已極，身中兩箭之後的九天殺童仍是強壓著遁入了萬法樓中。
　　轟隆！
　　驚天動地的轟鳴也隨之炸響，狂暴的罡風也隨之吹入了萬法樓內的虛空。
　　嘩啦啦～
　　菩提古樹搖晃枝幹，枝葉如盾般橫攔在外，抵禦住那無形的狂風吹卷。
　　“噗！”
　　九天殺童壹個踉蹌間，大口汙血噴出，身上升騰的氣息瞬間跌落谷底。
　　“啊！”
　　他怒而長嘯，任由血液流淌，音波震蕩虛空，甚至身處不同小天地，卻同在萬法樓內的其他行者們也或有所覺。
　　“妳的傷？”
　　舒展枝葉的老樹似有驚愕。
　　此刻的九天殺童可謂狼狽已極，他的眉心、顱頂洞開，汙血橫流，以他強絕的修為竟然也無法壓制。
　　“釘頭七箭書……”
　　又是壹口血霧噴出，九天殺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甚至有種多年不曾有過的後怕。
　　只差壹線，他就被釘死在萬玄島上了！
　　“九天，妳要死了！”
　　樹幹上，老樹的五官擠出，帶著人性化的悲憫：
　　“妳的不漏身，破了！本源已開始流逝，即便修持佛門的‘丈二金身’，只怕也難以挽回……”
　　本源流逝，乃是僅次於‘道傷’的嚴重傷勢，但若換做其他八極主，未必不可壓制傷勢，若有大藥服用，甚至可以痊愈。
　　但九天殺童乃是壽終之人，不可見天地！
　　多少年裏，他連吐納靈炁都要小心翼翼，遑論彌補本源了。
　　“此獠，算我多時！”
　　按住血流不止的眉心，九天殺童面皮劇烈的抽搐了壹剎：
　　“他，必然精通壹門變化類大神通……”
　　“我不甘！”
　　九天殺童心痛欲裂，無盡的不甘噬咬著他的心靈。
　　這壹戰，可謂是他萬載修持以來最為憋屈與痛苦的戰鬥。
　　從始至終，他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幾乎被釘死……
　　“傳說之中，釘頭七箭書可釘殺大聖，威能莫測，可施展也極為苛刻，非氣息泄露為人捕捉才有可能……”
　　老樹有些憐憫，更多的卻是疑惑：
　　“妳的氣息，從何處泄露？”
　　“我……”
　　壹張口，逆血上湧，九天殺童眼前都有些發黑，只覺對於身體乃至於法力的掌控都大大降低了。
　　如何泄露？
　　僅僅壹想，九天殺童就幾乎再度吐血。
　　“呼！”
　　他深吸壹口氣，不再理會這似有期待的老樹，勉力伸手壹點：
　　“陸沈！”
　　嗡～！
　　似有似無的白霧飄忽間，顯化出諸般景象，那壹頭，是陸沈低下的頭顱：
　　“前輩有何吩咐？”
　　“妳，身在何處？”
　　九天殺童強壓下傷勢，神情仍然極度冷漠：
　　“涅槃寺有壹門真傳密藏，名喚‘丈二金身’，妳可知曉？”
　　“嗯？！”
　　霧氣那頭，陸沈朝向草地的面上閃過壹絲莫名的色彩，恭敬回答：
　　“回前輩，不久之前晚輩心感危機，不得不提前進入天階……”
　　微微壹頓後，他又道：
　　“丈二金身？前輩所說，可是昔年那慈航大帝留下二十四諸天時，壹同留下的那門秘法？”
　　陸沈低眉順眼。
　　拜入涅槃寺的這麽多年裏，他可不止是當個苦行僧那般簡單。
　　涅槃寺的諸般秘聞，乃至於壹些秘法，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涅槃寺不同於其他聖地宗門，其藏經閣內的諸般秘法，非佛子也可翻閱壹二。
　　當然，這需要功勞。
　　而苦修傳經，引領信徒朝拜，就是功勞。
　　“妳也知道？看來妳這些年確實用了心思？”
　　九天殺童面色稍好：
　　“如此，也省了本尊的口舌！妳如今已是九耀，按理說已可接觸這門密藏……”
　　“前輩要此門秘法？”
　　陸沈的聲音拔高不少，似乎有些驚訝與不解：
　　“丈二金身雖非神通，可卻是佛門秘傳，沒有高深佛法，根本無法入門……”
　　“嗯？”
　　九天殺童皺眉欲斥，迷霧那頭陸沈又道：
　　“晚輩此次下山前，正好得傳了此門秘法，前輩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