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飛猛進！

　　吃了壹年的石頭，楊獄當然知道，石頭吞入腹中就會被暴食之鼎吸收，並不會停留在自己的胃裏。
　　只會留下壹縷熱流擴散全身，補充體力。
　　但石頭到底是石頭，口感極差不說，還喇嗓子，能甘之如飴的，定然不是人。
　　是以，往日裏哪怕知道是為了開啟暴食之鼎，楊獄心中也有很大的抗拒。
　　但此時躺在床上，他木著臉，如吃炒豆子壹樣，很快就將壹袋石頭吃的見了底。
　　直吃的渾身燥熱，才閉上眼。
　　嗡～
　　光影變幻，楊獄再度來到了黑洞洞的鼎中。
　　不同於第壹次，看著鼎壁上的進度條，他心中壹片安定，有著莫大的安全感在心中流淌。
　　“外界練刀似乎也能影響進度條……”
　　看著進度條後的小數點，楊獄若有所思。
　　沒有耽擱時間，他徑直撿起鼎中唯壹的物什，斷刀，就開始照著腦海之中的記憶，揮刀。
　　再揮刀。
　　很快，他就沈浸了進去，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楊獄發現，有了基礎之後，他的‘煉化’變得更快，壹夜都不到，他已然醒來。
　　這也意味著他對斷刀的煉化達到了五分之壹。
　　“老爺子果然不是什麽高手……”
　　楊獄悠悠醒來，看了眼即將亮起的天色，心中想著：
　　“魏老頭說的不差，刀法的技巧本質上，真就只有‘穩、準、狠’或許，還要加個快字？”
　　不緊不慢的又吃了小半袋石子，楊獄才起身，略微收拾了壹下，就起身燒火、淘米，做飯。
　　待得天色剛剛亮起，給婆婆知會了壹聲，就起身前往內城。
　　衙門處，楊獄請了長假，起個大早，自然是要去魏老頭處。
　　壹夜的煉化，他的精神仍舊極好，吃的石子夠多，體力更是充沛的很，美中不足的是。
　　他的嗓子啞了。
　　石子就是石子，哪怕熬煮，還是傷了嗓子。
　　“小兔崽子，來的這麽早？”
　　聽到敲門聲，魏河罵罵咧咧的喊了壹聲：“旺財，開門去！”
　　“吱吱吱～”
　　發色半白的老猴子跳下樹來開了門，又對著楊獄好壹陣張牙舞爪，才回了樹上。
　　楊獄苦笑壹聲，進了門。
　　魏老頭滿嘴哈欠，罵罵咧咧的披著衣服出了門，見是楊獄，也不奇怪，指了指廚房：
　　“去把廚房的豆腐推了，記得，要薄壹點。”
　　“是。”
　　楊獄沙啞著嗓子應下，壹年的學徒生涯，他雖然來的不多，可也推過豆腐。
　　這是練習‘穩’的方法之壹。
　　之前的他並不樂意幹這活，此時想來，才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刀不穩，就算練了刀法，也沒有什麽用處。
　　“不要用菜刀。”
　　魏老頭突然發聲，指了指柴房外的壹口大刀，道：“用那壹口。”
　　“啊？”
　　楊獄有些傻眼。
　　那口刀可不是劈柴用的，而是胡萬用來練力氣用的，怕不是得有三五十斤重。
　　用這刀切豆腐？
　　“怎麽？怕了？”
　　魏河淡淡的瞥了壹眼楊獄：“妳交的那些，也就夠妳學個壹年，壹年後，妳可就不是我的弟子了……”
　　來魏河處學武的人，並不是很多，相比於其他武館的門庭若市，甚至可以說是冷清。
　　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劊子手身份，也是因為他的收費很貴。
　　學徒貴，弟子更貴。
　　且還是壹年壹算。
　　也正是因為他收費太貴，每日裏又只讓推豆腐、且冬瓜、劈柴，楊獄之前才會來的越來越少。
　　交錢給別人打雜，這事放在前世，可是要被吊在路燈上的。
　　“好。”
　　楊獄深吸壹口氣，上前伸手去提大刀。
　　“這麽沈，怎麽切豆腐？”
　　楊獄臉色壹變。
　　他的體格比起同齡的少年強上不少，倒不至於提不起這五十斤的刀，可提起這刀走路都費勁。
　　怎麽推豆腐？
　　“快著點。”
　　魏河打了個哈欠，催促著。
　　沒奈何，楊獄只能咬著牙走進廚房。
　　魏河這院子並不大，除卻正院的小練武場地之外，最大的就是廚房了。
　　而此時，門板也似的案板上，放了起碼三五百斤重的豆腐。
　　“都切完。”
　　魏河囑咐了壹句，就徑直回了屋。
　　“呼！”
　　將大刀放下，楊獄舒緩了壹下手臂，深吸壹口氣，才將這大刀提起，壹橫，使其與小臂平行。
　　開始切豆腐。
　　有著兩次煉化的刀法經驗，楊獄推豆腐自然沒有問題，但切了不到十塊，他就已然頂不住了。
　　放下刀，壹陣大喘氣。
　　“不行，太重了……”
　　楊獄拄著大刀，看四周沒人，接連吞了幾顆石子，體力稍稍恢復了壹下，又開始推。
　　如此，周而復始，待到將所有的豆腐都推成薄薄的片，楊獄已經幾乎癱軟在地，汗出如漿。
　　吞服石子雖然能少量的恢復體力，可這是石頭，不是仙豆，肌肉的酸疼，還是會存在。
　　休息了好壹會，楊獄才拖著刀走出廚房，此時院子裏已經零零散散的有了幾個人。
　　胡萬也在其中，正推舉石碾練力。
　　見得楊獄拖著刀從廚房走出，頓時笑了：“楊師弟，俺這刀用的可還順手？”
　　不待楊獄回話，屋內已經傳出了魏河的呵斥聲：
　　“怎麽？這就放棄了？”
　　當啷。
　　楊獄丟下刀，揉了揉手腕：“已經都切完了。”
　　“切完了？”
　　魏河氣急敗壞的躥了出來，罵罵咧咧道：“妳這小子該不會毀了老夫的豆腐吧？”
　　說話間，已經進了廚房。
　　楊獄看著，眼神微微壹亮，魏河年過花甲，又瘸了壹腿，但這速度卻是很快，流暢。
　　“莫非是輕功之類？”
　　楊獄忘了身上的酸疼，心中有些癢癢。
　　如果說有哪壹門武功是他最想學的，那壹定是輕功，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他想象中的那種輕功。
　　“這都是妳切的？！”
　　再出門，魏河的臉色已經沈了下去，看向胡萬：“妳可幫手了？”
　　“沒，沒有，沒有。”
　　胡萬壹個趔趄，石碾差點砸臉。
　　“真是妳切的？”
　　魏河面色好轉，卻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推豆腐雖然只是基本功，可這小子的基本功未免有些太過紮實了。
　　“是的。”
　　楊獄心中微緊，卻還是點頭。
　　他並沒有藏拙的念頭，壹來，他這點手段在壹眾人裏也算不得什麽，二來，他如今的境況，也不適合藏拙。
　　適當的展現自己，才能得到他人的看重。
　　“楊師弟，妳推豆腐用的是我的刀？還推完了？”
　　胡萬回過神來，放下石碾子，也去廚房瞧了壹眼。
　　再回頭看向楊獄的眼神就有了變化：“好小子，老胡我居然看走眼了……”
　　自個打造的刀，胡萬當然知道要用這刀推豆腐的難度。
　　他有著十年殺豬的經驗，可也用了三年才能用這刀推豆腐，這楊獄滿打滿算也就學了壹年刀吧？
　　“還不錯。”
　　眼見弟子都圍了過來，魏河勉強點評了壹句，就向著屋子回轉：“明個早些來，不用切豆腐了。”
　　楊獄忙點頭。
　　背過身，魏河手捋胡須，眼神卻還有些疑惑。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子還是個天才苗子……
　　接下來的壹天，楊獄都和胡萬等人廝混在壹起，或打熬力氣，或練習刀法，待到傍晚回家。
　　攜帶的壹小袋石子已然吃了壹幹凈。
　　這壹夜，楊獄仍舊在‘煉化’斷刀。
　　或許是因為有了基礎，或許是入門難，之後更容易，楊獄的煉化進度突飛猛進。
　　很快，就超過了壹半。
　　而因為這幾天瘋狂吃石頭，暴食之鼎也沒有繼續褪色，讓楊獄心中松了口氣。
　　壹夜無話，第二天壹大早，楊獄又是第壹個到。
　　雖然魏河說不用切豆腐，但他還是進了廚房，付出壹袋石子的代價，將幾百斤豆腐全都切好。
　　魏河正抱著老猴曬太陽，見楊獄出來，隨手壹招，示意他過來。
　　“手穩了，準頭也就有了保障。”
　　魏河搖晃著躺椅，半瞇著眼道：“上次，我說學刀必備的第三個條件是什麽來著？”
　　楊獄心中壹緊，回答：
　　“狠。”
　　吱～
　　搖椅停住，魏老頭目光幽幽，泛著讓楊獄有些發毛的涼意：
　　“今夜，狠壹個讓老夫瞧瞧？”
　　“什麽？”
　　楊獄壹楞。
　　魏老頭緩緩起身，背著手踱步：“老夫是個劊子手，妳要學老夫的武功，當然是要……”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