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征服者的黑暗編年史

　　“背後捅刀、見死不救，看來妳們對他們還真是怨念深重。不過妳剛說我會遭受懲罰，被誰懲罰呢？被妳所效忠的紅皇後瑪德琳·普萊爾嗎？”
　　面對根本不合作的歐米伽風暴女，梅森彈出壹根香煙叼在嘴邊。
　　他心愛的打火機沒了只能手搓魔火點燃，又伸手擺動眼前被約束住的征服者將軍的腦袋，讓她扭頭看向旁邊第三個時間停滯艙裏關押的統帥副官萬磁王。
　　總隊長說：
　　“妳認識他，妳知道他出現在這裏代表著什麽，妳們的統帥紅皇後親自出馬討伐妳口中的叛徒，但差壹點就死在了我手中。
　　事實就是妳們現在拿我沒辦法。
　　我並不打算羞辱妳或者殺死妳，妳的能力可以被用在比破壞更有價值的事業中，我也並不想刺探征服者第壹序列的軍事機密，只是想要弄清楚妳們的想法。
　　瑪德琳是怎麽團結了妳們？支持妳們為希望理事會服務的理由又是什麽？有興趣花幾分鐘為我這個叛逆的同胞介紹壹下妳們的理念嗎？
　　我們來自同壹個地方。
　　如果她可以說服妳們，說不定也能說服我。”
　　風暴女咬著牙不作回應，但她忍得很難受，被吐真劑推動的真相已到嘴邊，或許只需要壹個機會來撬開她的嘴巴。
　　梅森意識到了這壹點。
　　他將手中的金蘋果舉起，心靈入侵開始幹擾風暴女的意誌。
　　但收效甚微。
　　壹方面是因為作為征服者變種人中的高端力量，她的意誌力相當不俗，另壹方面也是因為她的大腦中有類似“大腦封閉術”的力量在生效。
　　奧羅羅也能感應到梅森嘗試，她露出壹個譏諷的笑容，說：
　　“在妳被關進總部坐艦囚籠裏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向妳介紹這壹切，妳也會有足夠的時間來理解並學習我們的生存之道。
　　至於心靈幹涉，別試了，這東西對我們無效，同胞的力量在保護著我們。”
　　這個回答讓梅森點了點頭，他說：
　　“所以妳們之中還有X教授，是不坐輪椅的那種型號嗎？如果妳不願意討論這些沈重的私密，那麽我們來聊壹聊其他話題。
　　比如我的姐妹，妳的出場序列號是多少啊？”
　　“武器X項目第三基地，在第壹次沖擊結束後才選址建立，並不在地球而是某個位面中的無人行星。
　　我的序列號是05024。”
　　對於這些非關鍵信息風暴女沒有再隱瞞，她竹筒倒豆子壹樣將自己的信息和盤托出，總算是緩解了壹下心中那股蓬勃湧動的分享欲。
　　她本想用這種轉移話題的方法對抗梅森邪惡的藥水，但這壹開口就有些收不住了。
　　在磅礴的談話欲驅動下，這位被俘虜的將軍級克隆人滔滔不絕的說到：
　　“我在希望理事會成立的第三年誕生，那時候征服者只有三個序列，由鋼鐵大帝斯塔克統率的鐵甲軍團和史蒂夫·羅傑斯統率的至高復仇者都有自己的理念，他們認同希望理事會的策略並積極參與到軍事力量組建。
　　但我們沒有。
　　我們這些克隆人甚至沒有表達支持或反抗意見的機會。
　　就像是壹群迷路的狗！
　　只會被動的接受命令，服從程序就是我們的狗鏈，讓我們甘願為自己根本不懂的事情做出犧牲。
　　我記憶中關於那段時期的回憶非常清晰，與我同期孵化的同胞們在短短三個月的行動中被消耗殆盡，但新的同伴很快填補了他們的空缺。
　　第壹序列是最早組建的征服者，但我們的傷亡率永遠是最高的，大概是因為克隆人的誕生目的就是為了消耗。
　　我們任勞任怨。
　　我們用屍骨鋪平了希望理事會通往強大的階梯，卻沒人記住我們甚至沒人關心我們，無聲的消亡換來的不過是理事會的傷亡統計中的壹串數字。
　　妳說錯了，第壹序列從不真心服務於理事會！
　　我們憎恨他們！
　　每壹個從屍山血海裏活下來的克隆體都會憎恨他們，這種憎恨是最初團結的基石，可惜憎恨無法讓我們在殘酷的鬥爭中活的更久。”
　　“真慘，我記得蝙蝠俠曾評價過妳們。
　　他說如果真要塑造出任勞任怨的炮灰，就不該給他們過多的自由意誌，但妳們卻被賦予了完整的智慧這讓妳們總會在某個時刻開始回望過去，反思自己的壹生。
　　痛苦也由此而來。”
　　旁邊的正義女王倒是頗為同情的說了句，這位拄著戰斧的女戰神又問到：
　　“那麽那種情況是什麽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在他們從某個世界的天啟星科技裏學會制作類魔，並在狐巢的瘋子科學家們的幫助下開始批量制造清理者的時候。
　　我們以為終於可以擺脫炮灰的命運，但情況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風暴女喘著氣。
　　她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說出不能說的事，本想著閉嘴但梅森又將壹支吐真劑註入她的血管且加大了金蘋果的思維幹擾。
　　這讓奧羅羅發出了痛呼，她斷斷續續的說：
　　“我們被派遣去征服那些難啃的骨頭，在A級世界中與世界的守護者們作戰，甚至踏入眾神的領域威逼神靈臣服。
　　第壹次攻占奧林匹斯山讓數以千計的克隆人死於戰火，而摧毀某個瘋癲海拉的冥府讓我們壹次性報銷了三個大隊的編制。
　　是我們壹路打服了眾神勢力讓他們乖乖加入了理事會。
　　我們試圖反抗。
　　尤其是在第壹個歐米伽克隆人於連續不斷的戰火磨礪中誕生後，服從程序的約束終於第壹次被解開，我們看到了希望……
　　於是，我們向更強大的同胞求援……
　　那些原體！
　　烏托邦的變種人們……他們假意接納我們，但卻利用並出賣了我們……他們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主人’是壹路貨色……呀！”
　　壹口鮮血被奧羅羅從嘴裏吐出，還混雜著被咬開的舌頭。
　　她不想再說下去，再揭開那些慘痛的回憶，便開始用痛苦對抗梅森的詢問。
　　滿臉是血中露出壹個猙獰的表情，惡狠狠的盯著總隊長，但咬斷舌頭這種傷勢對於壹名急救大師而言並非致命傷。
　　梅森掐住奧羅羅滿是鮮血的嘴巴，給其中灌註史詩級的治療藥水止血並恢復。
　　他說：
　　“妳不想回答可以告訴我，沒必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展現自己的勇氣，而且妳已經說出了關鍵的信息，剩下的那些我總能想辦法得到。”
　　他打了個響指，釋放指令下達，歐米伽將軍冰人和副官萬磁王的時間停滯艙都在這壹刻開啟，魔形女也被彈出艙外。
　　正義女王拄著利斧盯著眼前的虛弱變種人，但在三者脫困之前，梅森的仿制版水蛭幹擾劑已被註入三人的軀體中。
　　雖然拿不到關鍵的水蛭血清無法真正做到封印X基因，但煉金大師們總能用不斷的嘗試和各種藥物的效力搭配模擬出類似的效果。
　　“我不會再問她免得她再次傷害自己，但我覺得妳們或許能給我壹個答案？”
　　總隊長看向其他三人，他說：
　　“關於征服者第壹序列和烏托邦之間的恩怨，他們是怎麽利用並出賣了妳們？”
　　“妳先放開她！”
　　冰人看到風暴女滿臉是血就要出手攻擊卻被副官萬磁王伸手攔住，這家夥的手臂之前被正義女王砍斷，身上的傷勢雖愈合但依然虛弱。
　　他沒有展現出更多敵意，只是很冷靜的對梅森說：
　　“如果妳只想知道答案，那麽我會告訴妳，我不奢求妳會釋放我們，但請看在同胞的份上不要再施加給我們更多恥辱。”
　　“我保證。”
　　梅森放開了奧羅羅，後者因為舌頭再生的痛苦在束縛臺上抽搐成壹團，又被冰人和魔形女上前攙扶著。
　　“那麽該怎麽讓妳更快的理解這件事呢？”
　　缺了壹只胳膊的萬磁王揉了揉眉心，在梅森的註視中他思索片刻，說：
　　“在烏托邦介入之前，武器X項目能誕生出歐米伽克隆體的概率在百萬分之壹，但在他們為希望理事會主管這個項目的‘神君’杜姆提供了科技支援後，這個概率便被提升到了萬分之壹。
　　妳眼前的冰人和我，以及已經身死的火神，都是在那場惡毒‘背刺’之後的產物。”
　　“妳說烏托邦以參與者的身份完成了對武器X項目的後續升級？”
　　這個真相讓梅森瞇起了眼睛。
　　如果萬磁王克隆人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烏托邦之前在克隆體問題上的堅決態度全是偽裝，包括支援梅森炸毀故鄉的X項目基地這件事或許都是別有用心。
　　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順著這個思路考慮下去，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似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
　　比如為什麽烏托邦在知道武器X項目的線索之後壹直沒有特別積極的參與到摧毀這些克隆實驗的行動中？
　　再比如他們對於征服者第壹序列的視而不見。
　　但梅森很快意識到答案不會這麽簡單，他快速聯想到了另壹件事，看著副官萬磁王，說：
　　“之前至尊教授被襲擊重傷那件事是妳們做的？這是報復？”
　　“並不是報復，那只是壹場自救行動。”
　　萬磁王有些意外的看了壹眼梅森，這位年輕同胞知道的事看來比他想象的要多壹些。
　　他順著梅森的問題說到：
　　“那次襲擊的主要目的不是殺死至尊教授，我們也知道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我們派出了三十名歐米伽將軍在紅皇後大人的帶領下伏擊了他們的飛船和實驗室，毀掉了他們要提交給神君杜姆的‘第三次升級方案’。
　　據說那方案裏有對‘服從程序’的升級藍圖，壹旦被希望理事會得到我們就永無寧日了。
　　能擊傷至尊教授是個意外之喜，那場行動的戰果超乎我們的預料，統帥曾向我們保證那冷血的混蛋不可能活下來，但他卻熬過了死亡，據說是使用了某種特殊的藥物。”
　　“真相還真是傷人的東西，看來我和霍格沃茨的緣分在十七年前就註定了。”
　　梅森摸了摸頭頂上默不作聲的帽子，關於霍格沃茨世界的毀滅緣由被徹底弄清楚，但答案依然不能讓人感覺到愉悅。
　　總隊長思索片刻，說：
　　“所以，妳們最初是真的想要向烏托邦尋求幫助？”
　　“對，在十年前。”
　　副官萬磁王低聲說：
　　“那時候在戰火中成長到歐米伽級的幾名克隆人暗中組建了壹個組織，風暴女就是其中壹員，他們發誓要改變我們的兄弟姐妹壹直被殘酷消耗的現實。
　　我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請求原體們的幫助，那時候烏托邦已經在平行世界中四處搜索變種人文明。
　　我們天真的認為他們也會幫助我們。
　　於是，這些可敬的先行者們冒著被處死的風險找到了烏托邦的聯絡人，又在後者的指示下從神君杜姆那個獨特的融合世界裏偷取到了全套武器X項目的數據，同時將最有潛力的壹批成員暗中交給了烏托邦。
　　他們說他們會全力幫助我們解脫枷鎖，並在事成之後接納第壹序列成為烏托邦的壹員，以此躲避希望理事會必然到來的追捕和殺戮。
　　但我們等來的既不是幫助，也不是接納。
　　在數個月之後，神君杜姆在所有X項目基地壹次性升級了克隆體系的科技，讓我們的同胞們誕生的數量更多，以前可能存在壹些基因缺陷也被補齊。
　　最重要的是，服從程序被升級了！
　　這直接導致下級克隆體根本無法違抗上級的命令，從那時起，我們就知道我們被那群混蛋原體給耍了！
　　他們根本不在意我們的命運，我們被他們當成了向理事會表忠心的工具！這壹切都是個騙局，他們先給了我們希望，隨後又殘忍的掐滅了它。
　　正是因為他們的介入，讓我們再也無法擺脫理事會的操縱與控制。”
　　“那瑪德琳呢？”
　　梅森追問道：
　　“瑪德琳是怎麽成為紅皇後和第壹序列統帥的？”
　　“源於壹場報復。”
　　副官萬磁王冷笑道：
　　“在意識到我們被耍了之後，當初那些團結起來的歐米伽克隆人便決心報復，神君杜姆或許意識到了這件事，但他樂於看到克隆人和原體之間的矛盾日漸增長。
　　於是他放任我們行動。
　　當時還只是個阿爾法戰士的我隨著先行者們殺入了烏托邦，我們摧毀了好幾座城，把那些曾被我們親手交給他們的成員又搶了回來。
　　但命運終究是青睞我們的。
　　瑪德琳大人就是那次行動中最美妙的禮物，她被那些混蛋原體用於測試鳳凰之力的威能，她極其幸運的掌握了那種力量。
　　在我們被獵殺哨兵圍攻即將覆滅的時候，是她挺身而出救了我們，並將我們帶回了征服者座艦中。
　　從那天之後，征服第壹序列終於有了真正的統帥！
　　她的力量讓杜姆也為之驚愕，而那些混蛋原體對我們的力量升級讓我們擺脫了炮灰的命運，從那時起，我們就有了和希望理事會討價還價的籌碼。”
　　說到這裏，萬磁王看向梅森，他很認真的說：
　　“妳所說的紅皇後用於團結同胞們的理想和理念是不存在的，梅森·庫珀，不管是理想，還是未來，那些東西對於身為克隆人的我們來說都太過奢侈。
　　我們團結在壹起的原因是因為除了我們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他人會對我們伸出援手，甚至沒人會在意我們！
　　不要把我們想象成邪惡之徒，我們只是無路可走。
　　僅此而已。”
　　他看著梅森，在數秒的沈默之後他帶著壹種遺憾與嫉妒的語氣，嘆氣說：
　　“並不是每個同胞都能和妳壹樣自由並擁有無限可能的人生，梅森，妳沒有體會過那種被拋棄的絕境，更不要用妳那種天下大同的幼稚想法來衡量我們的選擇。
　　妳和瑪德琳女士之間的恩怨那是妳們自己的事，其他人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參與，但在烏托邦和第壹序列之間，妳……必須做出選擇！”
　　……
　　“梅森和征服者第壹序列的克隆人接觸了，教授，雖然當年的事已被遺忘，但我們或許應該介入其中？免得這位潛力新星和我們反目成仇。
　　雖然，他也從未正面承認過他是我們的壹員，但他畢竟被賦予了重任。”
　　在烏托邦的壹件休息室裏，正在閉目養神的至尊教授感知到了壹道心靈對話在自己心中升起，是驚惡先生傳來的警示。
　　但面對這個建議他並無插手的想法，在數秒的沈默之後，至尊教授溫聲說：
　　“不必去管他，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世界各地的平民們被安置好了嗎？移民船的數量足夠了嗎？邊境上的戰士們是否已做好了準備？”
　　“但如果梅森知道了那些……”
　　“那就讓他知道吧。”
　　至尊教授擺了擺手，結束了這個話題，他說：
　　“真相是瞞不住的，妳要知道梅森從不認為他是我們的壹員，他也從未想過成為烏托邦的壹分子。
　　雙方自始至終都只是合作關系。
　　第四次沖擊將至，對於烏托邦而言最黑暗的時刻也將至，多花點心思在正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