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動代號：販賣希望

　　“巫師大人，龜島的碼頭已經塞滿了，我們只能在外部錨地下錨然後坐小船過去島上。”
　　滿頭大汗的水手長從碼頭上跑過來告訴了梅森壹個壞消息，這個粗魯的獨眼水手罵到：
　　“海地那邊真的出現了‘黑死病’的蔓延，據說主島上已經被該死的食屍鬼徹底占領了，幸虧您神機妙算沒讓我們去那裏否則這會完蛋了。”
　　“那就坐小船過去吧，這點事還要來勞煩我嗎？”
　　梅森這會占據了碼頭上最“豪華”的壹處兩層歪歪斜斜的竹樓用作臨時的煉金實驗室，他正準備跟著渣康學習附魔技巧呢。
　　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
　　“不是，巫師大人。”
　　看到巫師大人變魔術壹樣拿出了壹些顏色古怪的“邪惡材料”，迷信的水手長更緊張了，他小聲說：
　　“那群混蛋要我們付錢！壹艘小船租金要2個金克朗，這簡直是瘋了！我花2個金克朗都能買到足以把他們淹死的朗姆酒了。
　　您可是拯救了這座島的大英雄！
　　他們不能用這個價格羞辱並勒索您！”
　　“那就給他們。”
　　梅森瞥了壹眼，說：
　　“就現在這個末日的情況，錢還有用嗎？能買來命嗎？”
　　年輕人冷漠又直接的回答讓貪財的老水手無言以對，只能轉身去聯系那群該下地獄的吸血鬼。
　　梅森倒是真的不在乎這個世界的貨幣，反正只是“任務道具”罷了。
　　“看好了，我真的只能做壹次。
　　剛才那個暴雨魔法把我的魔力都快抽幹了，我討厭這種低魔力世界，真不知道這個鬼地方是怎麽評級成C級世界的？
　　在我看來這和壹點超自然力量都沒有的D級世界可沒什麽區別。”
　　在竹樓二層，渣康壹邊抱怨著，壹邊用手指在手裏的椒薄荷上反復的揉搓，就像是在給這根草藥做按摩壹樣。
　　但有微弱的魔力滲入其中，讓那原本味道輕盈的椒薄荷也散發出更濃郁的香氣來。
　　數秒後，渣康將手中的草藥遞給梅森，年輕人接在手裏就看到了它的變化：
　　魔化的椒薄荷（失效倒計時：十五分鐘）
　　品質：臨時附魔材料，可用於高階煉金造物的制作。
　　物品說明：最上等的材料只需要經過最簡單的加工……什麽？妳不加工就直接用？妳是野蠻人出身的煉金師嗎？
　　提示：接觸到附魔物品，附魔分支技巧開啟，目前為Lv0。
　　“確實是很有用的知識，約翰。”
　　梅森看著眼前臨時附魔化的草藥，他為自己又學會了壹個能快速提升煉金術同時提升附魔學的小技巧而心中喜悅。
　　但隨後他又搖頭說：
　　“不過繼續學習前，我得先把煉金石做出來。現在得請妳出去了，約翰，制作煉金石時不能被打擾。”
　　“因為神神秘秘的傳承不能被我看到嗎？”
　　渣康可沒聽說過什麽“煉金石”，他賤兮兮的挽住梅森的肩膀，說：
　　“咱們已經是隊友了，妳不能這麽藏著掖著。快讓我看看，沒準我能用這種秘傳的知識讓小紮重回我的懷抱呢。”
　　“讓妳出去是因為這東西在制作失誤時會劇烈爆炸。我可不想我騙來的新隊友第壹天就被我失手炸死。”
　　梅森翻著白眼將渣康趕了出去。
　　他回到了桌子邊，拿出了剛剛在碼頭倉庫中找到好幾種魔法礦石，之前壹直沒有嘗試制作煉金石就是因為缺少這些富含魔力的石頭作為基礎材料。
　　煉金石的制作配方在煉金術Lv2時就已經解鎖了。
　　梅森也沒有騙人，這個東西雖然成品具備非常穩定的特性，但制作過程中真的非常容易失控爆炸。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這個小東西具備著神奇的可以“改變物體性質”的效用。
　　簡單說，當妳手持壹塊質地精良的煉金石的時候，真的可以將壹塊石頭變成黃金，但“點石成金”代價就是妳會損失掉自己的煉金石。
　　沒人會做這種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梅森將數種具備不同效果的小石頭放入坩堝中，再倒入配置好的特殊溶液以魔火點燃坩堝，他深吸了壹口氣，緊盯著坩堝中的石塊變化。
　　這壹瞬他感覺自己的時間都“變慢”了，感官在加強而小坩堝裏的任何變化都能被他第壹時間發現。
　　煉金術Lv2解鎖的【眼疾手快】天賦效果被激活，類似於子彈時間，可惜只能在制作物品時生效不能用於戰鬥。
　　但它確實是個神技。
　　在“超感官”的加持下，梅森的每壹次制作時的容錯率都大大提升。
　　經過三次險些失控，七次快速調整而顯得異常難熬的十分鐘後，梅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坩堝中那塊不規則的灰色小石頭。
　　他用鑷子把那還散發著高溫的石塊放在眼前。
　　初級煉金石
　　品質：優秀煉金物品·優秀工藝
　　效用：在制作藥水時加入使成品品質提升，或放入已經制作完成的煉金化合物中使它們進入【萃取】狀態以提升效果，也可以用於其他分支造物制作時的魔法媒觸。
　　以上行為都會導致煉金石產生損耗，目前可使用次數【10/10】
　　物品說明：驕傲的把它掛在胸前當做煉金師的勛章，當然遇到危險時也可以點燃扔出去當炸彈。相信我，這玩意可比壹般的煉金炸彈好用多了。
　　“噗通”
　　梅森將灰色的煉金石丟入之前做好的治療藥水裏。
　　隨著它沈入藥水底部，小量的氣泡開始出現就像是氣泡水壹樣。
　　這個萃取的過程需要好幾分鐘的靜置，梅森趁著這時間又拿出了剛才用魔火熔煉魔法礦後得到的稀有金屬，又取出壹個精巧的子彈模具。
　　手指跳出魔火燃燒重新將壹小團稀有金屬融化後填入模具，待它冷卻之後，梅森就得到了十二顆子彈頭。
　　這玩意被鑷子拿出來的時候表面還在閃耀著微弱的土黃色光點，雖然只是最簡單的實心尖頭彈，但毫無疑問它依然屬於那種子彈中花裏胡哨的“妖艷賤貨”類型。
　　年輕人欣賞著自己的造物，又把這精致的子彈頭放在眼前查看：
　　工程學子彈·石化
　　品質：優秀物品·標準工藝
　　效用：由土元素金屬塑形的彈頭依然具備著大地的魔力，在擊中目標時將造成1－600秒的石化狀態，持續時間取決於目標的魔法抗性。
　　該子彈可以進壹步改造提升破壞力和效果。
　　物品說明：蓋亞！賜予我這發正義的偷襲彈力量吧！
　　提示：擁有工程學改造的子彈生產線時可規模化制作工程學子彈，機械改造圖紙已解鎖。
　　“這要是手工制作我花壹天做出的子彈估計只夠我扳機扣到底爽三十秒……還是得上專業化設備，或許這才是工程學的真諦。”
　　梅森看著眼前精致的彈頭，頓時感覺這玩意不香了。
　　他琢磨了壹下，覺得自己應該能在霍格沃茨世界的兵工廠裏找到專業的子彈流水線生產設備。
　　這會那萃取的藥水也已經完成，梅森將煉金石取出來，使用次數變成了【9/10】而被萃取的治療藥水從兩口的量只剩下壹口不到。
　　但效果卻從只能治療輕傷提升到了可以治療中度傷勢，生效時間也從五分鐘降低到了兩分鐘。
　　效果喜人。
　　不過拿制作成本明顯更高的煉金石來萃取這種低級藥劑顯然很不劃算，這可愛的灰色小石頭真正的用處是讓高級藥水脫胎換骨才對。
　　梅森笑了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推開門，正好看到了自己的三個隊員在門外迎接黎明的同時順便喝酒解悶聊天。
　　“這島上到底有多少人？”
　　貓女大人帶著有遠望鏡和夜視儀功能的護目鏡眺望著身後逐漸熱鬧起來的島嶼，她喝了口味道古怪的朗姆酒，皺眉說：
　　“這裏的人口密度比哥譚最混亂的貧民窟還要瘋狂，而且都是木質建築，難怪壹把火就可以把這裏變成地獄。”
　　“這裏已經是地獄了！”
　　貓女旁邊的渣康捏著鼻子抱怨到：
　　“妳們難道聞不到嗎？那種死亡的腐臭味道簡直撲面而來，我能感覺到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島上最少死了十個人。
　　嗯，就在剛才的10秒裏。”
　　梅森倒是沒說話。
　　他走到了風箏人身旁順手把剛萃取好的治療藥水遞給他，讓他治療壹下剛才墜落時受的傷。
　　“船上的人遣散掉吧。”
　　梅森拒絕了渣康遞來的朗姆酒，他看著不遠處碼頭上那些茫然的船員，對眼前侍立的獨眼，迷信又貪財吝嗇的水手長下命令說：
　　“但我們不要錢！只要各種罕見之物，不管是具備魔力的礦石皮革草藥，還是帶有獨特效果的奇異物品我們都要……”
　　“珠寶！”
　　微醺的貓女突然開口說：
　　“漂亮的、昂貴的、稀有的珠寶也要！”
　　“要那些東西幹什麽？”
　　梅森看了大姐姐壹眼。
　　賽琳娜女士顯然沒有打算放棄自己收藏珠寶的愛好，為了照顧自己新隊員的情緒，年輕人便也捏著鼻子把珠寶加入交換目錄。
　　“其實吧，漂亮又無依無靠的姑娘也……”
　　渣康湊過來剛開了個頭，就看到寒光壹閃，銳利的劍刃抵在他腰間讓黑魔法師豎起雙手不再說出自己那陰暗的想法。
　　水手長找了壹群男人很快帶上了食物出發。
　　但他們的工作效率斐然同時也讓K小隊見識到了末日將至的世界裏的人命能賤到什麽程度。
　　壹群衣衫襤褸的年輕女人很快找上門表示只要有食物她們就可以做任何事，其中甚至有十歲不到的小孩。
　　這壹幕看的風箏人連連嘆氣，有孩子的男人就見不得這個，而壹向慵懶的貓女大人也在微醺中沈默下來。
　　她扭頭看向梅森。
　　年輕人正和渣康交流附魔學識，註意到了貓女無聲的註視，沈默了壹秒便揮了揮手讓他們兩人自行決定。
　　看著貓女和風箏人從行囊裏取出食物分發，在梅森身旁叼著煙鬥又提著酒瓶的渣康吐出煙圈，醉醺醺的對年輕人說：
　　“妳知道，賽琳娜其實不是個好隊員。我知道她以前的事，現在看來討厭的蝙蝠仔是真的把她‘調教’的很成功，她的善心在這末日之下會給她和我們帶來麻煩。
　　妳的小弟查爾斯其實也不算是個合格的探險者。
　　優柔寡斷而且缺乏勇氣和力量。
　　雖然這麽說會顯得我有些冷血，但梅森，如果未來我們要去的世界大都是這副鬼樣子的話，他們兩顯然需要改變壹下觀念。
　　但妳就很不錯。”
　　黑魔法師大口飲了口酒，盯著梅森，說：
　　“我看到了妳註視這些人的目光就像是看著壹群‘耗材’，我知道在妳需要朝他們開槍的時候不會猶豫。
　　但我也相信，蝙蝠俠願意放棄獨行的準則也要救下的顯然不是壹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混球。所以，梅森，是加入群星會又染上詛咒讓妳變的冷血了嗎？”
　　梅森取出了老K的煉金筆記就那麽看了起來，似乎對渣康見鬼的問題毫無興趣，但黑巫師壹個勁的問讓梅森不厭其煩。
　　他皺著眉頭對渣康說：
　　“我不知道群星會的其他隊長是怎麽選拔成員的，約翰，但我覺得到目前為止我的隊員們做的都很不錯。
　　甚至包括妳。”
　　“我覺得妳在羞辱我，梅森。”
　　渣康不爽的哼了壹聲，又在幾秒後問到：
　　“那能告訴我妳的行事準則是什麽嗎？考慮到我們以後要長期合作了，我可不想因為壹些小事觸怒到妳讓妳把我隨便丟在哪個見鬼的世界裏。
　　我的意思是，底線。
　　就和討厭的蝙蝠仔的‘不殺原則’壹樣，妳應該也有這玩意吧？”
　　“有！而且很簡單。”
　　梅森看向渣康，他思索了片刻，說：
　　“如果我被逼到要出賣道德的地步，那意味著我已經走投無路或者有大利可圖。但瞧瞧那些人，約翰。”
　　年輕人指著下方圍在貓女和風箏人身旁祈求著食物的可憐女人和孩子們，他搖著頭說：
　　“請妳告訴我，為了這些人拋棄道德，我能得到什麽？如果在無利可圖的時候，為什麽我們不當個好人呢？
　　難道隨手做點好事會讓妳心情難過嗎？”
　　“哈，看來我們的觀念大有不同。”
　　康斯坦丁吐了口煙圈，用魔法煙霧遮住自己的表情，說：
　　“我也沒想到我的隊長居然是個善良的聖人，天吶，我對K小隊的未來越發悲觀了。”
　　梅森重新低下頭看煉金筆記。
　　他並不在意渣康的陰陽怪氣，因為他知道這個沒溜而且表現的沒有底線的家夥在內心深處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但他也不能算個傳統意義上的壞人。
　　“這是好事，約翰。”
　　K小隊的隊長決定結束這場彼此試探的讓人不愉快的談話，他說：
　　“我是個好人就意味著在我需要付出代價才能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妳最少不必擔心自己會成為那個‘代價’。”
　　這句話讓渣康沈默了整整十秒，他狠狠的吸了壹口煙氣，說：
　　“MD，妳說的好有道理，讓我也無法反駁。但我依然覺得我們的隊伍如果想走的更遠，最少得有壹個和蝙蝠仔那樣對任何事情都抱著悲觀並警惕態度並且下手要和綠箭俠壹樣狠的家夥。
　　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梅森眼神古怪的擡起頭，看了壹眼康斯坦丁，說：
　　“別擔心，約翰。這樣的混蛋我們已經有壹個了，而他就坐在我面前侃侃而談。我覺得我們需要下狠心去做點什麽的時候，妳壹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別露出那種猥瑣的笑容，混蛋。
　　我可不是在誇妳啊！
　　話說，就我們剛才討論的那個問題，該怎麽更有效的挖掘這個世界的財富，我突然有個想法。”
　　梅森合起書本，對渣康說：
　　“我突然覺得我們或許有必要修改壹下這壹次的行動目標，除了原定計劃來尋找我們需要的資源之外，K小隊或許可以再多做壹些事。
　　我有個計劃！
　　約翰，妳知道在走向末日的世界裏什麽東西是最貴的嗎？”
　　“未來？”
　　醉醺醺的渣康撇嘴說：
　　“還是希望之類虛頭巴腦的玩意？”
　　“對，就是希望！”
　　梅森看向樓下那些衣衫襤褸的女人和孩子們，他眼中閃著光，低聲說：
　　“我有了個新點子，比起自己勞心勞力的去搜刮每壹塊銅板，不如我們玩把大的，用某種辦法讓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手裏最寶貴的東西獻給我們。
　　我的意思是，讓我們來販賣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