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修行本是孤獨路

　　大殿中。
　　黑魔神皇的舉動，頓時吸引了下方正在相互談笑的過百位大能者，壹個個都望了過來。
　　對他們而言清源神皇收徒雖矚目，可終究與自身關系不大，而黑魔神皇選定的親傳弟子……那可不壹樣，或許將來就會成為派系新生代領軍者。
　　“黑魔，壹枚令牌，這麽說只收壹位弟子？”清源神皇微笑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能入黑魔道友門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現在依稀可記末古之戰中壹門七大能的豪情……只是不知誰這麽幸運，按慣例，應該是江寒那小家夥吧！”壹旁於坐臺上的月光菩薩微笑著，他與黑魔神皇雖不算敵人，可關系也談不上好，只是利益交換罷了。
　　黑魔神皇微微壹笑，未曾說話，身旁的黑衣統領接過令牌，端著黑盤朝下殿走去。
　　只是，此時他的腦海中卻有著念頭起伏：“壹個個老不死的，為了活著都是不擇手段，都要回來了，回來了，終於要開始了嗎……那師尊，妳呢？”
　　思索間，黑魔神皇的目光落在下殿中，“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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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枚令牌？”
　　“不是還有江寒和黑衍風兩人嗎？我以為皇尊要收兩位弟子。”
　　“看來只有壹位。”
　　“那另壹位呢？難道放任自流嗎？有什麽隱秘？”
　　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壹位位大能者都註視著端著黑盤的黑衣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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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殿中。
　　半天都沒有紅衣侍從出來，壹位位天才都頗為不甘，他們都渴望著拜入大能者門下，但現實告訴他們，這種希望已極為渺茫。
　　突然，臺階上立空間漣漪陣陣。
　　“是誰？黑衣統領？”
　　“端著黑盤，是來送令牌的。”
　　“會選擇誰？”
　　“壹定是我，我修行歲月如此短暫，壹定會有大能者選擇我的。”
　　尚未選中的天才心中都期待著。
　　但那黑衣統領卻徑直朝著最左端的案牘走去，這壹排是前六的天才坐的地方。
　　“又是他們的嗎？”
　　“壹大半令牌都賜予給他們了，還要賜予，大能者們怎麽想的？”
　　“說實話，若是我選徒弟，我也願意選前六的。”
　　“最強的，還是武絳、江寒和黑衍風。”
　　“哼，修行路還長著，誰知道萬年後誰領風騷。”
　　這壹幕令火落兒他們都註意到了，個個眼眸中又流露出期待。
　　“我雖得了兩塊令牌，可都只是普通大能者，這黑衣統領與紅衣侍從之前不同，或許端的就是神皇級數大能者的令牌。”向蒼生暗自緊張。
　　人，都是欲求不滿的。
　　未得到令牌的，只希望能拜入大能者門下，而已將得到令牌的，則會渴望拜入最頂尖大能門下，人之常情。
　　“是我嗎？”
　　“給我的？”
　　江寒與黑衍分腦海中同時升起這個念頭，雖然他們兩個被公認天賦極高，可迄今為止壹枚令牌都沒得到，有些詭異，也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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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統領步伐很快，頃刻間，便已越過江寒來到了黑衍風身前，躬身恭敬道：“黑衍風殿下，恭敬了，這是皇尊的令牌，還請接下吧！”
　　“皇尊的令牌……”
　　黑衣統領的聲音不大，可卻清晰回蕩在下殿中，傳入了每個人的腦海中。
　　“黑衍風殿下……”
　　“皇尊的令牌……令牌……”
　　寂靜無聲，所有的天才目光都落在了黑衍風的身上，之前的清源神皇就罷了，名氣雖大可大家沒太多感觸，而黑魔神皇……他的威名在這屆諸界域會天才的腦海中已根深蒂固。
　　黑魔神皇親傳弟子——黑衍風。
　　這壹刻，黑衍風壹掃之前的頹靡，瞬間成為整個下殿中最矚目存在，絲毫不亞於之前的。
　　“選了黑衍風？”
　　“江寒呢？”
　　“不是說神皇會選擇壹位前三收為弟子嗎？”壹位位天才小聲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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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黑衍風。”
　　“雖然不意外，可江寒呢？他才是前三啊，皇尊不按慣例？”
　　“老牙，妳還記得皇尊主持的前幾屆嗎？慣例是什麽，慣例就是用來打破的。”
　　“可既然皇尊不收，為何還不讓我們收？”
　　壹位位在大殿中的大能者則更是議論著，許多大能者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可他們並沒有對黑魔神皇發問。
　　黑魔神皇主持這屆諸界域會，按律，他有權決定這群天才是否拜師，拜誰為師，只是壹般的主持者都不會動用這權力，畢竟容易惹起非議。
　　但他改變慣例，其他大能者還能為了壹個小家夥和黑魔神皇在聯盟至高議會上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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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黑衍風接過令牌後僅僅片刻。
　　龍渝仙君走上前，俯瞰著下方的百余位天才，輕聲道：“拜師大典，大能遞送令牌已結束，請得到令牌賜予的，選擇壹枚認主，認主後便是選擇拜誰為師。”
　　“待全部選擇完畢，我便會引領妳們進入大殿，行拜師禮。”
　　壹片寂靜。
　　就這樣結束了？大能不再收徒了？
　　壹位位天才都驚愕望向了江寒，按當初諸界域會公告而言，前三必定被大能收為弟子，在其他天才看來，江寒肯定會得到壹枚令牌。
　　這也是在江寒未得到令牌前，其他天才仍然抱有希望的原因，他們覺得肯定還會有大能者遞送令牌。
　　可這是什麽情況？
　　“我再提醒壹句，拜師大典，無慣例可言，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皇尊將收未得令牌者為記名弟子，壹樣是大能者弟子，不可生怨懟之心，更別鬧出事端。”龍渝仙緩緩道，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江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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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遞送令牌已結束……”聲音傳入江寒耳中，令他的心都在微顫抖。
　　雖然已經有了壹絲預感，這當真正來臨時，江寒依舊感到壹絲不甘、憤怒以及……失落。
　　“就沒有大能……願收我為徒嗎？”
　　失落，前所未有的失落。
　　江寒雖然嘴上壹直不說，可自少年時開始修行，到後來入乾元宗修行，再到諸界域會展露耀眼光芒，他或許不是同代中表現最妖孽的那個，但他的內心絕對是驕傲的。
　　被聖者收為弟子、重塑真我路、成神淵主宰傳人、覺醒帝脈得絕學，壹直以來，他都是得到最好的培養，展露了無上的天賦，令他的內心也愈發的桀驁不屈。
　　最強，他盯著的，永遠是那個第壹的位置。
　　這拜師大典，未開始前，江寒自認即使神皇不收自己，可同樣會有許多大能會搶著收自己為徒，拜師，自己選擇壹個最好的就可以了。
　　現實，給了他重重的壹拳。
　　江寒並不知曉這場拜師大典背後發生的事，他看到的是，與自己並列的天才，要麽得到了神皇的令牌，要麽得到了不止壹塊令牌。
　　唯他，顆粒無收。
　　“或許，是我將我自己看的太重。”江寒默默道：“所謂天才，所謂少年至尊，掀起再大的風波，引發再大的風暴……終於逃不出‘新生代’三個字。”
　　“天才又如何？大能者真就重視嗎？就如同我自身，會去重視那些初入天元境的嗎？再妖孽無匹，管我屁事？”
　　“對那些大能者同樣，修行，求的是自身，而非弟子。”
　　短短瞬息，他心中念頭起伏，轉過千百回不止。
　　“是我被光環迷失了雙眼，過於自以為是，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絕世天才……其實，我與當初那個僥幸逃離冥界的小家夥，又有很大區別嗎？”
　　“真有大能收我為弟子，又能如何？”
　　“我已得神淵主宰傳承，又有《不朽刃》，大能者是我絕學秘術於我而言，沒有那麽大作用，更多的只是多了壹尊靠山。”
　　“但自古以來，靠人人倒，靠山山倒，人，唯壹能靠的是自身。”
　　“能拜大能者為師固然好。”
　　“不能拜，又何妨？我依舊是聯盟的紫衣成員，依舊能夠得到眾多資源。”
　　“修行本是孤獨路，何須依仗他人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