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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劍仙鐵雨

半麻

玄幻小說

這天的吉隆坡雖然下著大暴雨,卻比往日更加擁擠和吵鬧。
方白鹿擠過阿羅街上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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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願望(中)

賽博劍仙鐵雨 by 半麻

2025-3-30 21:00

  ……
  ……
  零號病人搖了搖頭:
  “不知道。”
  這是個出乎方白鹿意料之外的回答:
  “連妳也不知道?可是——喔。”
  他忽然明白了零號病人的意思。
  “妳是說,連仙人集會自己也並不知道盛景究竟會是什麽樣子。”
  零號病人: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會好奇……才想去看見。”
  方白鹿:
  “但是妳知道他們口中盛景的‘定義’。妳怎麽忽然開始賣關子了?我還以為妳是來說服我的。”
  零號病人:
  “真是拗不過您。”
  “在太陽系邊緣的柯伊伯帶上——有壹臺體量最大的觀想機。”
  “除了記錄和假設未來,這臺觀想機還有壹個任務……”
  “計算出壹條道路:在這些種種、幾近無窮中的未來裏進行篩選,找到對人類來說最為美好的那條未來之路——也就是所謂的‘盛景’了。”
  沒有恍然大悟,也沒有終究得到答案的豁然貫通。是了,壹個完美的最優解;總有人追尋類似的東西。
  ……
  方白鹿:
  “不得不說,壹點也不讓人驚艷。”
  零號病人:
  “驚艷的話,反倒無趣了——他們就要真正去考慮方案、和實行。”
  “這些小孩子仙人們想要的就是壹個懸念……壹個希望。”
  他頓了頓:
  “誰不是呢?”
  方白鹿:
  “我倒抱有不壹樣的看法。怎麽說呢……”
  他找到了貼切的。
  “哈,這像是壹條‘死線’,壹個截止日期——”
  “在那之前,仙人無論怎麽肆意妄為都可以;畢竟……有這臺機器,和這個計算中的未來可以兜底。”
  “而且,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壹切都更加貼近這個盛景呢?”
  “所以,這也是壹個自我說服的理由——至少在最開始,仙人們還是近似於人類的……而不是放大了自身心與欲的人格神。”
  “妳對‘盛景’沒有猜想嗎?沒有幻想過它大概會是什麽樣子……?”
  ……
  零號病人:
  “沒有。世界是復雜的,人心更甚——我不覺得有壹個簡潔、優雅的解決方案……這不是數學問題。”
  方白鹿:
  “可是我看妳倒是對‘別離’的評價挺高的:它不是妳心中的最優解嗎?”
  零號病人:
  “永遠沒有壹個最優解——只要我們還是人類,還有著人心。”
  方白鹿:
  “這壹點上,我倒是可以贊同妳……”
  “不過,我有個問題:終焉機器所產出的這個最優解,會在什麽時候有結果?”
  零號病人:
  “這個……還真的不知道。終焉機器原本就是放浪時代才出現的小型項目,我自己也僅僅只是有所了解。”
  方白鹿:
  “我們的爭論或許是盛景——這個最優解的壹部分?會不會在談論和爭吵中,會出現壹個更優秀的方案?”
  零號病人:
  “終焉機器只會采集信息、記錄、模擬和計算。”
  “仙人集會是將自己當作了盛景的執行者——當龜息結束,各自醒來後:他們應該會試圖將世界駛向盛景所描述的軌道。”
  “只是現在來看——或許真正的最優解,會在他們醒來之前便先行出現。”
  ……
  “其實,我在龜息結束之後……也擁有了壹個自己的願望。”
  方白鹿少見地帶上了點靦腆:
  “我不打算說服妳——但是如果妳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跟妳分享壹下我的願望。”
  這是他在龜息中斷、感受過安本諾拉的記憶、又吞下肉胎,重新成為人類時——用作基底的願望。
  他的最終的心願:方白鹿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很好地將這個願望表述清晰。
  零號病人:
  “我自然洗耳恭聽。”
  ……
  方白鹿輕輕點了點頭:
  彼此黏連,帶有細絲似連接的身軀、從血肉巨樹的表面浮現——接著凸出。那是三個連貫的人形,明明由血肉之樹的“果實”裏誕生、卻有著以生物組織擬態出的衣物服裝。
  雖然年紀和身形有所不同,但卻像同壹人向前邁步似的、構成連貫的分鏡;在每個人的中間、以臍帶彼此鏈接。
  姿態如同魯道夫·紮靈格(Rudolph F.Zallinger)創作的《進步的行進(March of Progress)》;只是並非描繪著由古猿到人類的進程。
  面孔中透著相似,只是由於年齡的緣故而不盡相同——
  “這三個都是我。”
  方白鹿沒有回頭:隨著與雙螺旋妙樹融為壹體,心念之間便能以血肉化出萬物。
  “他們的每壹個——都有著我彼時的全部記憶、情感和個性。我已經可以從回憶裏追溯往日發生的壹切,把任何壹個時間點上的我、重塑出來。”
  “就算裝有義體……不,就算全是用義體構成,我也能夠用生物質作為材料還原。”
  “但是只有我自己。那些除去我之外的其他人……我也可以將他們再現。但,不過是基於我的印象、而出現的仿照物罷了——或者說,實際上只是另外壹個完全不同的個體罷了。”
  他轉過身:凝望著那些剛剛才用皮膚、肌束、骨架和五臟六腑們制造出的昨日倒影——
  “這是十三歲的我。”
  “這是進入白棺時的我。真正的他、已經在冬眠艙裏死去——就算是現在,他的癌細胞也轉移進淋巴和骨骼系統裏;我沒有治愈他的三期肝癌。”
  “這邊則是將靈魂移入泥丸、接著寄宿進金屬軀體裏的我。”
  ……
  “從前,我只把自己當做過往所有自我的集合。”
  “但現在我發現——只要光陰轉過壹瞬,我就再與昨日不同。上壹刻與下壹刻的方白鹿,會有著截然不同的願望和悲喜——”
  “在曾經——每壹次我回首過去,都感嘆過去那些沒有做對的選擇、挑選的其他道路……可在彼時彼刻,我卻都懷有不同的希冀和渴望,當下的渴求無從更改。”
  “所以:我認為,就算是同壹個人……在每個瞬間中,都是不同的個體。”
  他忽地想起,那在龜息裏所見到的壹切——那失去記憶、以“無名氏”自稱的男人;與他所幻想出的、糅雜了臆測和部分自我的“西河少女”。
  方白鹿沒有向零號病人說明的興趣。但他心底深深明白——或者說認為;那樣的他們,也算是單獨且完整的個體。
  ……
  零號病人:
  “如果妳只是這麽想的話——”
  “我可以告訴妳,莫斯科中央電競在制作類似的項目。他們口中的“大遊戲(The Great Game)”……把地球改造成可以隨時存檔、讀檔;將未來可能發生的壹切錯誤和痛苦全部取消更正。”
  方白鹿:
  “妳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那對我想要完成的願望來說、毫無意義……不管是妳之前所說的‘復始’、還是這個所謂的‘大遊戲’。”
  “先不說,那並不算真正的時間旅行——而我認為就算真的能夠回到過去、也無法取消發生過地壹切苦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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