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煦

官笙

都市生活

潔白蚊帳內,十六七歲少年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頭上冷汗岑岑,被子裏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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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章惇的戰略

宋煦 by 官笙

2022-5-29 20:28

  樞密院。
  章家兩兄弟正在壹處偏庁喝茶,不遠處的小吏來來去去,側耳觀聽。
  章惇位列宰執就在這幾天時間,章楶又是樞密使,可以說,章家這兩兄弟,掌握了大宋的軍政兩屆!
  以往或許沒人註意到,但現在看來,著實令人心驚,這種事,別說大宋了,歷朝歷代都沒有過吧?
  ‘也不知道官家是怎麽想的?’有人心裏嘀咕。
  章家這兩兄弟脾氣都十分突出,章惇剛正不阿,直來直往,寧折不彎。章楶意誌堅定,壹般人難以令他轉彎。
  這兩人在中樞,控制朝堂的壹切,壹不小心可能就出大事情!
  章惇與章楶對坐,中間壹個棋盤。
  章楶兩鬢多白發,雙眸炯炯,道:“妳現在應該避嫌,尤其是樞密院,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章惇抱著茶杯,神情壹如既往的嚴肅色,道:“官家能將朝堂交給我,就不會猜忌這些。我問妳,對李夏,樞密院到底準備怎麽做?”
  章楶皺眉,道:“蘇相公剛走,妳的手,伸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章惇看著棋盤,道:“李夏虛浮,力不持久。耕地少而集中,野戰固然強於我大宋,但不善攻城,攻不破我諸塞堡壘。官家讓妳襲擾,逼迫李夏決戰,我要知道妳的具體方略。”
  章楶看著章惇,知道今天要是不說出什麽,章惇不會罷休,道:“去垂拱殿吧。”
  章惇搖頭,道:“我來這裏小半個時辰了,官家都沒有任何反應,說明官家放手讓我們施為,妳別忘了,我是宰執了。”
  宰執,就是宰相,執政的意思。
  章楶看著章惇,沈吟壹陣,道:“妳剛才說的都沒錯,針對夏人的弱點,樞密院與兵部制定了‘淺攻擾耕’的策略。夏人的耕地稀少,多集中在我朝邊境,敵進壹舍,我退壹舍。或出其後,或伏山谷,或水中置毒,斷其歸路。以形勝,逼迫夏人決戰。”
  章惇聽著,心底默默思索,暗自點頭,道:“決戰,有把握嗎?”
  章楶落了壹子,道:“妳剛才也說了,李夏虛浮,現在我軍又有地勢,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大宋,決然沒有敗的可能。”
  簡單來說,這壹次,他們占據了諸多要塞,西夏又不善於攻城,大宋據寨,攻守兼備,簡直立於不敗之地!
  章惇點點頭,道:“嗯,那就繼續做。有什麽要我做的,就直接說。我要告訴妳的是,李夏,不是重點,我的目標在青塘。”
  章楶落子的手壹頓,猛的擡頭看向章惇。
  青塘,是壹處西北要害之地,俗稱攏右。這裏有兩大特點,壹個產馬地;另壹個,這裏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
  但是,青塘現在在吐蕃手裏。
  章惇的意思很簡單,拿下青塘,獲取產馬地,補足大宋野戰的短板,同時再次打通絲綢之路,對西夏進行兩面包圍!
  章楶放下棋子,神色不動,心裏暗自佩服這位族兄的雄才大略,目光高遠,繼而沈思著,道:“先帝支持安石公的熙河開邊,但功敗垂成,妳有把握嗎?”
  所謂的熙河開邊,是指‘宕、疊、洮、岷、河、熙’等西北六州,神宗皇帝與王安石等立誌拿回漢唐舊疆,改變大宋積貧積弱的現狀。
  但元豐五年的那次慘敗,讓熙河開邊被迫停止。
  到了元祐,以高太後,司馬光,呂大防等為首的朝廷,廢棄新法,自然也放棄了‘開邊’。
  章惇從容落子,道:“正是因為有先賢的開拓,我們才會更有機會。如果這次能夠大敗李夏,那麽,他們就不足為懼,青塘實力不濟,最多三戰就能收復,到時,滅夏只在反手之間。”
  章楶見章惇信心滿滿,不由得提醒道:“李夏,青塘都不足為慮,但別忘了,還有遼。”
  西夏固然野戰強於大宋,但大宋扼守要塞,西夏無可奈何,只要能再敗他們壹次,就不足為慮。
  青塘的吐蕃並非是唐朝時的吐蕃,是壹種地方分裂勢力,實力並不強,運作得當,收復不難。
  反倒是遼,這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
  不少遼國擁兵百萬,實力強大,單說他們握有幽雲十六州,隨時可能派重兵南下,無險可守的大宋,絕對是災難!
  澶淵之盟,未必會有第二次!
  章惇擡頭看了他壹眼,道:“這個我自有安排,‘軍改’要加速推進,爭取今年將北方穩定下來。明年我會攤開新法,妳們必須要跟得上。”
  章楶沒有再拿棋子,雙眼盯著章惇道:“妳年前還很鎮定,現在怎麽這麽急了?”
  章惇面色不動,拿起茶杯,淡淡道:“時不我待。”
  章楶猜不透章惇的想法,內心對‘軍改’仔仔細細的復盤,好半晌,他道:“年底北方軍改可以有大致模樣,但向南推進,也只能是邊陲之地,不能全面鋪開,要逐步,穩妥推進。妳應該比我清楚,妳的‘新法’已經鬧得天下沸沸揚揚,軍改壹個不好鬧出大動靜,妳我就非走不可,那時是禍非福。”
  章惇即將成為宰執,沒有人能替他擋災背鍋,真有大事情,章惇必然首當其沖!
  章惇喝了口茶,道:“這壹點我清楚。所以,壹定要要加快速度。十三路巡撫,我與蔡元度基本摸定,給他們半年時間穩住地方,明年便可試探著推行壹些新法。而‘方田均稅法’要在北方全面推行!”
  章楶眉頭深深的鎖住。
  ‘方田均稅法’在開封府已經鬧得天怒人怨,天下動蕩,如果繼續推行,還不知道引出多少亂子。
  按理說,他們現在應該求穩,偏偏怎麽都穩不下來。
  章楶默默壹陣,道:“妳太著急了。官家怎麽說?”
  章惇道:“那日我與官家談了兩個時辰,官家沒有反對,只說了八個字:膽大心細,放手施為。”
  章楶品味著八個字,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既然官家默認,我也不多說。但軍改已經在最快了,不能再快,妳逼我也沒用。”
  章惇顯然有備而來,道:“如果今年能大敗李夏,到時大家南下,駐紮各處,誰能,誰敢亂動?軍改必須要快!”
  章楶還是搖頭,道:“我說了,妳逼我沒用,哪怕到了禦前,我還是這麽說。”
  章惇雙眸灼烈,道:“如果妳不能走在前頭,那我就只得推著妳走了。”
  在‘軍改’與‘新法’之間,趙煦與朝廷是有默契的,那就是‘軍改’要快壹步,穩固為先。
  章楶看著章惇,神情多了壹點疑惑,道:“這不是妳的性格,因為什麽?”
  章惇想要用‘新法’倒逼‘軍改’加速,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情。不止是對於江山社稷,還有宮裏的官家。
  如果官家認為章惇太過冒進,不適合在朝廷,那就是壹句話的事情!
  章惇剛要說話,裴寅急匆匆來到門口,恭謹的道:“二位相公,遼人的吊唁使臣到了,他們要求見官家。”
  章惇目不斜視,道:“他們是什麽目的?”
  裴寅看了眼章楶,道:“他們要求我大宋停止對夏人的襲擾,不得繼續……亂來。”
  章惇冷哼壹聲,道:“就說官家沒空。”
  章楶覺得章惇今天的變化有些大,暗自揣度著他究竟有什麽想法,思索著,看向裴寅道:“妳讓李尚書代表章相公去見,禮數周道就行。”
  大宋不能兩面開戰,尤其是暫時不能與遼國開戰。
  裴寅聽著,看向章惇。
  章惇對裴寅擺了擺手,就與章楶道:“‘軍改’要加快,秦鳳路以及環慶路的備戰要加強,到時候,我與妳壹起去,這壹戰,不可敗,敗了,妳我二人就葬在那裏。”
  對於與西夏這壹戰,大宋上下普遍比較‘放松’,畢竟去年剛剛大勝,而今又占據地利,完全不可能敗!
  章楶卻聽得出,章惇要的,不止是‘不敗’那麽簡單,而是要‘大勝’!
  但是遼國的突然插手,讓章楶隱隱察覺到了什麽。
  以往的遼國,都以‘上國’自居,淩駕於大宋,西夏之上,樂見大宋與西夏混戰不休,彼此消耗。
  這壹次,居然來‘勸和’了!
  章楶審視著章惇,慢慢地說道:“我與兵部再仔細商討壹番,過幾天,再請示官家。不過,哪怕‘軍改’加速,妳的‘新法’也不能鋪開太多太快,這不止是社稷穩定,官家的真實想法,妳要深刻的去體會。”
  越是與宮裏的官家相處的久就越會明白,那位官家城府極深,他的想法,遠遠不止表面這麽簡單!
  章惇目光註視著棋盤,道:“我聽說,蘇頌離京,帶走了幾十輛馬車?”
  章楶臉上出現壹絲煩躁,道:“他都走了,妳還要抓著不放?”
  章楶厭煩黨爭,黨爭禍國!
  章惇擡眼看了他壹眼,道:“我若是要走,兩輛馬車就夠了。壹輛裝我跟大娘子,另壹輛裝點衣服。”
  章楶這回明白章惇的意思了,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道:“國朝對士人的優渥遠超歷朝歷代,蘇頌還算清廉,換做呂大防等人,怕是幾十輛都不夠的。”
  簡單來說,壹貫錢相當於壹兩銀子,是二十五斤,但凡有個幾千貫,那就是幾萬斤,需要好幾輛馬車來拉,若是幾萬兩,甚至十幾,二十萬兩以上,加上其他綾羅綢緞,古玩字畫以及諸多家當,還有丫鬟仆從等等,那真的是幾十輛馬車都未必夠!
  章惇道:“我說的是,我無牽無掛。”
  章楶這次是真的懂了。
  章惇說的‘無牽無掛’,其實說的是他對外物的無欲無求,他壹心只有‘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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