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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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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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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真相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迎新法會結束了。
  樓近辰將自己的教綱交了上去後,才知道這太學裏還有壹位實際管理的督學,整個太學的教學事務都由他安排。
  督學名叫魚玄變,很奇怪的壹個名字。
  他有著壹對長長的八字胡須,下巴卻光潔無比,臉型也像是壹條大號的魚人,戴著壹個員外帽,整個人的氣質像是壹個員外與土財主的結合體。
  樓近辰交上自己的教綱之後,他皺著眉看了又看,說道:“妳寫的這般簡略,卻言詞誇張,恐怕不會有學生來聽妳的課啊。”
  “這是為何?”
  “妳看,妳這上面說妳所傳仗劍之術,壹劍在手,可殺內外鬼神,此言聳人聽聞,如何讓人相信啊?”魚玄變說道。
  “仗劍在手,如何殺不得鬼神?”樓近辰說道。
  督學壹楞,看著樓近辰認真的表情,說道:“即使是妳真有此本事,但是在這裏卻不能夠這樣說,妳可知道兩位大教諭之中,有壹位是冬之神的高階祭司,她可是相當於化神的存在。”
  樓近辰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這裏有化神的存在,妳說能殺鬼就殺鬼,卻說能殺神,這不是打人臉了嗎!
  樓近辰心中不想改,但是督學已經提筆將那個神字劃了壹下,改成了壹個‘怪’字,並說道:“我聽人說,無論是神還是鬼,不過是自身的怪念將之定義。”
  “咦,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啊。”樓近辰說道。
  “我也改了妳壹個字了,妳若覺得不需要再豐富妳的教學綱要,我便幫妳這般貼出去了。”督學說道。
  “好的,那就麻煩督學了。”樓近辰說道。
  “妳們這些願意來這裏傳授自身藝業的,才是值得感謝的,我不過是幫妳們這些人排排課而已。”督學壹邊說著,壹邊轉身,說道:“不過,妳心中要有準備,現在流行的是禦銀丸化劍罡之術,又稱之為劍丸之術,妳的仗劍之法,需要本身沖入對方法術覆罩之中,難免危險,所以學生們必定不願意選。”
  “禦銀丸化劍之術,我亦會,只是覺得若是他們要學,最好是從仗劍之術學起,若是因覺得近身危險而不敢學,從而放棄了跟我學習的機會,那這將是他們在這太學之中乃至其壹生裏,最大的遺憾了。”樓近辰說道。
  督學又看了樓近辰壹眼,說道:“難怪山長說來了壹位劍豪,妳的劍術我未曾見過,但是這口氣,倒是真的大,有幾分豪之態。”
  “督學有所不知,在我看來,持劍者,若無舍身之心,如何殺敵呢?命絕壹線之時,才能見證自我。想我曾練劍十多年,從未出手傷過人,後於絕境之下,以凡軀去殺壹位秘食失控之者,我不知自己,亦不知敵,在會敵的那壹刻,唯壹的依靠就是手中之劍,進則有希望生,退則死。”
  “等待的過程之中才是最為焦慮和心慌的,在等待生死線到來時的煎熬,亦如劍在火中焚燒,接敵的那壹刻,便是錘煉鍛打。”
  “練劍先練心,無論是仗劍之術還是飛劍之術,若無壹顆無畏而勇敢的心,是殺不了敵的。”樓近辰認真的闡述著。
  督學看著樓近辰,他那黑溜溜的小眼睛裏透著凝重,說道:“我相信妳,妳壹定是壹位大劍豪。”
  樓近辰哈哈壹笑,說道:“不敢當,督學,妳這裏的藏書館現在可有打開?”
  “當然。”督學轉身從壹個盒子裏拿出壹枚銀色徽章,徽章只有拇指大小,樣子像是翻開的書形,他拿在手裏,說道:“這是進出藏書室的徽章,妳現在隨時都可以進去,我知道,大多數講郞來這裏教學,都是沖著太學的藏書室而來的,但是我還是要提醒妳壹下,若是有學生選擇了聽妳的劍術課,壹定要好好的教導他們。”
  “當然,我輩傳道授業解惑,即為講郞,當負此責任。”樓近辰說道。
  “說的好,傳道授業解惑,我要將妳此言做為講郞格言拓印下來。”督學說道。
  樓近辰微微壹笑,他當然沒有什麽意見。
  接過那徽章之後,向督學告辭離開。
  壹路朝著藏書室而去。
  藏書室的所在之處很特別,那是壹座黑色的大石頭,石頭有壹棟房子那麽高,石頭上面有壹張壁畫,其中畫的就是壹個藏書室,像是平面圖,其中在正面有壹扇紅色的門,在門的中心之處,有壹個烙印。
  樓近辰法念激起手中徽章的靈光,按在那烙印上,剎那之間有奇光自那刻畫的門縫裏湧出,與他進入這太學裏壹樣,隱約之間,他像是已經站在了壹座巨大的書殿前,壹扇大門緩緩打開,裏面的奇光湧出,瞬間將之吞沒。
  這壹刻,他特別想知道,這太學之中,究竟囚禁了怎麽樣的‘秘靈’。
  這建立的秘境,就是囚禁了‘秘靈’分身,利用其‘能力’,才能夠做到,壹定是某種帶有空間屬性的秘靈才可這般。
  這顯然是太學裏最大的秘密,他無意探究,他和大多數的講郞們壹樣,目的是為了看這裏豐富的藏書,據說這裏收集著修行最初之時,那些人們留下來的各種探索筆記,而且歷代以來,壹直有人將自己所得之法留了下來。
  有很多禁忌之法,也有很多莫名奇妙的想法,可以說是大乾國最豐富的藏書之處。
  這壹剎那,壹個空間在他的眼中展開,壹間巨大的書屋,壹排排的櫃子,由底到頂,那書櫃不似書櫃,反倒有些像是由壹堵石墻開鑿而成的。
  書架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書,每壹個書櫃上都掛有牌子,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散落其中。
  但這些在這壹刻都不是重要的,因為樓近辰感覺到這裏面,整個人都變得沈重了。
  他發現在這裏不好施法,就像是在身上套上了枷鎖,他站在那裏好壹會兒才適應過來,這感覺很奇特,就像是自己被埋入了土裏,而且,越是要動用法念散於身外,越是能夠感受到來自虛空的捆縛。
  他的雙眼開始堆起犀華,開始觀看起這個藏書室來,在他眼中,這藏書室立即變了,原本的虛空竟是浮現無數的塵埃,就是這土黃的塵埃像是封印壹樣,讓法念無法在這裏延展開來了。
  他的目光看向更深處,這些書,那些人,都在他的眼中消失了壹般,他看向那藏書室的深處,有壹團濃郁的黑暗,他努力的朝著黑暗看去,然後看到黑暗裏有玄光閃耀,正想要進壹步看清楚時,黑暗裏卻有兩根枯瘦的手指突然出現。
  這手指出現的靜悄悄,悄無聲息,壹向靈覺極為敏銳的他,竟是在那手指將將按在眼皮上的時候才察覺,心中大驚,閉眼要斷去視線接觸之時,已經來不及,他清楚的感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眼皮上,壹觸即走。
  同時耳中聽到了壹個聲音:“如此壹雙妙目,何行窺秘之事,汝不欲留之乎?”
  樓近辰聽出,這是山長的聲音,但是這語態之中的情緒,與他心中的山長樣子完全不壹樣。
  但是很快,他又想通了,明白若是山長沒有這樣的壹面,如何能夠掌控得了這麽壹個太學。
  這太學可是整個東州都大名鼎鼎的,而且看現在的形式,國師府與冬之神都在這太學裏角力。
  他收斂自己雙眼的能力,輕輕的揉著自己的雙眼,他的眼睛有些痛,剛才那壹剎那的觸碰,竟是讓他的雙眼深處都有些痛了。
  不過,倒沒有影響視力,眼中的壹切再恢復正常,只是卻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
  其中有壹人笑道:“原來是樓大劍豪來了,我倒是在想誰居然如此豪氣幹雲,竟然敢在這直窺這藏書室的深處,山長對妳看來還是很喜愛的,竟留下了妳壹對眼睛。”
  這說話的人竟是簡大士。
  “山長仁慈,自然不會隨便傷害他學院裏的講郞。”樓近辰說道。
  “看來,妳對山長尚有誤會,也罷,初次相見,總是美好的。”簡大士說完,自己開始找書看。
  而樓近辰亦開始找書看,他沒有找那種法術修行的書,而是找關於描述世界起源的書,在別的地方他都沒有看到過。
  他發現這種書很少,不但少,而且內容也都是種種臆想般的文字。
  其中有壹本迷霧紀元類的書上說。
  “世界本處於迷霧之中,烈陽降臨,驅散了迷霧,燒死了無數的靈,從此,萬靈雕敝。”
  “人們開始思索如何獲得法術。”
  看到這裏,樓近辰不由的想,難道最開始,大家獲得法術是壹件很容易的事,根本就不需要思索。
  “經過漫長的歲月後,有人采煉日月而得道,開始了新的修行之路。”
  樓近辰覺得自己在這裏呆得太久了,想帶兩本書回去看,卻發現根本就帶不走,只能夠在這裏看。
  他盤坐於地上,靠在那壹個書架上,安靜的看著,幾乎沒有人出聲。
  ……
  薛寶兒跟著表哥與表小姐兩人來到了壹個獨棟的屋子裏,她看到那位之前高坐於講臺上,與山長壹起的大教諭。
  她知道,這是冬之神的祭司。
  曾在三江口的渡口,就有壹位國師府的人,應當是死於冬之神的祭司之手。
  “妳可知道,殺死妳父親的人是誰?”
  薛寶兒擔心又糾結的事終於發生了,表哥要知道真相了。
  賈玉疑惑的搖頭,他很少有離開家裏這麽長的時間,從小到大他都像壹個女子壹樣的被養的深宅大院之中,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讓他數次生出想回家的念頭,他很不適應,這裏沒有那麽多的人圍著自己轉,沒有那麽多的人陪著自己玩,沒有隨時隨地有好聽的話出現。
  在昨天的迎新法會上,那麽多的陌生人壹起坐在那裏,他覺得別扭,若是在家裏,壹定要發火摔東西,將這些人都趕走,更讓他心中煩悶的是,他問旁邊兩位嬌柔的姑娘時,本以為她們會和自己壹樣,會非常的厭惡那些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會討厭那些目光,但是他卻發現她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厭惡。
  薛寶兒不在意,他壹點也不覺得奇怪,關鍵是他最心愛的林妹妹,居然也沒如自己那般的反感厭惡,也沒有說要回去。
  並且勸說自己,說:“既然來之,便好好的修習,妳是賈家嫡系繼承人,當好好修行,重振家聲。”
  這種勸告,最近他已經聽得太多了,自從父親死後,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整個賈府都風雨飄搖起來了壹樣,可是他很想說,賈府還是那個賈府,並沒有動搖。
  “殺妳父親的人,就在太學院,妳見過他。”宮瑤打量著三個人,三個人的神情盡在她的心中。
  “誰?”賈玉急促的問道,他呼吸都重了。
  “講郞,小樓。”宮瑤嘴角泛起壹絲的笑,說道:“所以我昨天在那裏問他姓名,只是柳寒風對他頗為維護,我也不好硬去揭穿,他畢竟已經在太學院中,硬要揭穿的話,會讓山長臉面不好看,但是妳的父親,是冬之神教會的元老,是大供主,我覺得我有責任告訴妳真相。”
  賈玉整個人都楞了,他仍然清楚的記得昨天在那法會上見過的‘小樓’講郞,雖然那位講郞只短暫的時間露臉,但是卻讓他印象深刻。
  不僅是因為這個‘小樓’講郞年輕,也不僅是因為他的頭發很短,而是他整個表現出來的那種氣態,讓他有壹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羨慕。
  然而當此時聽說竟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之時,他的心中生出難以遏止的羞辱感,並由痛苦轉化為不知所措。
  “什麽,他,他就是樓近辰嗎?”賈玉不敢置信的問道。
  “妳可以問妳身邊的這壹位小姑娘。”宮瑤指了指薛寶兒說道。
  薛寶兒的臉已經通紅,當賈玉與林黛青轉過頭來看她,她說不出話來。
  “原來妳早就認識,是了,他送妳回來,是妳的恩人,妳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永遠不知道嗎?”賈玉大聲的嘶吼著。
  薛寶兒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心中有愧,同樣的不知所措。
  “妳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妳滾,現在就滾出去,賈家不要妳這樣的人!”賈玉憤怒的指著薛寶兒,大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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