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結拜

　　“那威天王呢？”
　　“只見天王妳說悼天王，不說威天王，莫非威天王……和天王妳之間有什麽仇隙……”
　　徐行在桌下踢了常吉壹腳，常吉瞬間了悟，出言問道。
　　壹旦入了四明山，以他的武將、叛官身份，定然沒有徐行入夥後混的“如魚得水”，這都是可預料到的。
　　四明山三個天王，不缺領兵之人。
　　而他五品定遠將軍的頭銜，亦難屈人下……
　　而徐行則不同，文官身份，不會太過引起四明山本土派的忌憚，輕易就可以混入四明山的高層之列。
　　故此，在出獄之後，常吉就明確了自己的想法，選擇依附同為叛官的徐行。他雖沒有言說甘願自為徐行的手下，但已經有了那方面的意願。
　　與徐行在獄中的猜測差不多。
　　壹出獄，常吉勢必會和他報團取暖。
　　此刻，有些話徐行不方便問，所以只能催促常吉去問……
　　掌握四明山高層動向，他們二人才可進行下壹步計劃。
　　“二哥……”
　　坤天王哼哼了幾聲，“他要不是仗著跟大哥比我早幾年，我豈會屈居於他之下。他這個人，做事頗沒情面，上次我酗酒了壹次，他就跑到大哥面前親自告我的狀，說什麽起事之後不能沒有軍紀之類的……”
　　“讓我在兄弟們的面前丟了臉。”
　　“正是因此，大哥才罰我出山壹趟，前往神京。”
　　他解釋了自己為何跑來神京的緣故。
　　“威天王是為了大局考量。”
　　“天王不必掛懷……”
　　徐行敬奉坤天王壹杯酒，笑了笑道。
　　在這只言片語之下，他對四明山全局有了壹個大體的考量。悼天王有心計、有城府、能籠絡人心，而威天王在山寨中更像是管家壹類的角色。
　　威天王和坤天王之所以不和，恐怕也少不了悼天王姚當在這其中使的手段。
　　他入四明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亦會和威天王對上。
　　爭四明山的內政之權！
　　“再怎麽說……”
　　“天王都是威天王的兄弟，壹些小事情，天王就別介意了。”
　　“讓人聽了徒增笑柄。”
　　鬼壹手亦適時勸了壹句，神色頗為無奈。
　　坤天王來京的這段時間，沒少和他抱怨威天王。而坤天王之所以發狠要找壹個落榜“讀書人”，就是存心找壹個能總管內政的人，來抗衡威天王對他的掣肘，讓二哥威天王吃癟。
　　不然坤天王隨意賺壹個讀書人上山完成任務也就是了，何必偏要找徐行這等“經天緯地”的大才。
　　“照我說啊，這兄弟吵架和夫妻吵架的道理是壹樣的……”
　　徐行飲酒，打了個哈哈，狀似無意道：“夫妻打架，外人就不能勸分，壹旦人家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勸分偏幫的外人就顯眼極了，怎麽看，都是這外人不對，妳們兄弟之間吵架，咱們看個樂呵就行了……”
　　“天王，妳和威天王到底是兄弟。”
　　他語重心長。
　　“是啊，妳們是兄弟，得講義氣！”
　　常吉補了壹刀。
　　“難怪我說……”
　　“山寨裏的兄弟們明明看我吃了虧，卻不幫我，敢情是因為這緣故。”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幾番話下來，坤天王對山寨諸事漸有所悟，暗忖道。
　　他這才明白為什麽威天王能壓他壹頭。壹來，威天王大他壹頭，是他名義的哥哥；二來，威天王以大義行事，哪怕他再有理由，但山寨的散兵遊勇們可不敢支持他，生怕他和威天王今後唱了雙簧，反倒是他們遭了罪；三來，他確實不長進，大哥悼天王聽威天王的話更多壹些……
　　“徐先生……”
　　“等回到山寨後，我定要哥哥認下妳這個兄弟。”
　　坤天王下定決心，決定找壹個外援。
　　鬼壹手等人在山寨中只是粗魯武夫，江湖中人。縱然平日裏壹個兄弟親，壹個兄弟熱的，但不管是他，還是悼天王、威天王等人，都將他們視作手下。而徐行若是入了山寨……地位肯定不低……
　　假使有了四個天王。
　　他說話，就不至於沒人聽了，和威天王起了沖突，亦有人能上前偏幫他。
　　“我早就和天王壹見如故了。”
　　“只是……”
　　徐行聽後，面露感動，湧出兩行熱淚，“天王對我有救命之恩，如若天王不棄，此時正是良辰吉日……”
　　“好！”
　　“燒黃紙，拜兄弟！”
　　“徐先生……妳這個兄弟我認下了。”
　　坤天王也是大喜，在神京相處的這幾日內，他早就對徐行敬仰不已了。如今徐行這個大才願意和他拜為兄弟，是看得起他。
　　其外，徐行的品德極好，為人講義氣。
　　若是不講義氣，怎麽可能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帶出同為朋友的常吉。
　　能和徐行成為八拜之交，坤天王感覺自己賺了。
　　大賺特賺！
　　至於結拜兄弟這事……要不要支會悼天王壹句？
　　怎麽？
　　他坤天王交朋友，還要提前告訴自己大哥。
　　哪怕他對自己大哥再是仰慕，也不認為這等事有必要提前告訴自己大哥。
　　再者，能以結拜兄弟的名義將徐行捆牢在四明山，他覺得這事哪怕自己大哥悼天王知道了，也會贊同他如此做。
　　非但不會受罰，反倒要去嘉獎他。
　　下壹刻。
　　廂房裏的酒肉撤了下去，換上了案幾、香爐。
　　以及壹壇上好的燒刀子。
　　“我，常坤，今日與徐先生結為結義兄弟……”
　　鬼壹手倒了兩碗酒，坤天王和徐行分拿壹碗。兩人同立在香案面前，開始互敘年齡。坤天王對結義這事熟悉，當先就喊了結義的盟誓，“兄癡長徐先生十三歲，就自認為兄，妳前面還有兩位結拜兄弟，我為第三，妳就為四弟……”
　　“不知徐先生以為如何？”
　　坤天王壹言壹句皆照顧了徐行的面子。
　　各論各的。
　　他稱呼徐行為先生，壹點也沒有拿大。
　　“徐行壹生幼年喪母，孤寂半生……因出身寒門，不慎入獄。若非三哥舍命救我，弟如今已經剝皮楦草，遺臭萬年……”
　　“三哥認下了徐行這個兄弟，徐行銘感五內。”
　　徐行舉酒，看向坤天王，壹臉感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