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请留步

携剑远行

历史军事

破庙,年久失修。
破门,摇摇欲坠。
破败的荷花池里,没有一朵荷花,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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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主公,咱不闹了行么(真·大结局)

都督请留步 by 携剑远行

2023-9-10 23:04

  有一天,泗水河边引流出来的一个小池塘,已经退位,垂垂老矣的刘益守,在羊姜的陪同下垂钓。
  “阿郎,你对得起天下人,怎么总看不到你笑呢?”
  已经头发花白的羊姜轻轻一拉鱼竿,钓上来一条鱼,又随手扔到河里。
  “只是觉得没有意思而已。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人。”
  刘益守淡然说道,有点像是谋巴里面说的那句:年轻人,这里都是我的小号,信不信我换个号跟你说同样的话。
  “嗯嗯,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有没有新东西呢?”
  羊姜平静反问道。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信。跟你说吧,十八岁那年,我在泗水边钓鱼,你懂的吧,我当年绰号江淮垂钓王,我要去哪里,那里的鱼儿都要哭死。”
  刘益守大言不惭说道。
  “嗯嗯,妾身听着呢。”
  对于刘益守脑子里的那些奇思妙想,如今羊姜已经彻底免疫了。哪怕刘益守说他是铁变的,羊姜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天吧,跟今天天气差不多,有个绿茶约我出来开房,我满口答应,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就跑这边来钓鱼,绿茶是啥意思你知道的吧?”
  刘益守今日兴致似乎很浓,某些记忆中的沉淀慢慢浮现。
  “嗯嗯,知道知道,当年李祖猗那样的嘛,我完全明白。”
  羊姜不以为意的说道。
  “然后我就先打了窝,把吊杆放下去,结果……”
  说道这里,羊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摇晃了一下刘益守的手臂。
  “别闹,说关键地方呢。”刘益守挣脱开继续说道:
  “当时就很怪,半天不见鱼竿动,我琢磨吧,是不是今天鱼饵有问题,结果鱼竿,对,就是我现在这根鱼竿,被吸到一个漩涡里面……”
  “阿郎!阿郎!你看那边!”
  羊姜惊恐的叫道,一只手指着刘益守鱼竿下落的位置,水中有个漩涡越来越大!
  “嗨,我还没说完呢……”
  刘益守又挣脱了羊姜的胳膊,结果鱼竿传来一股巨力,将其直接拉入了水中!
  “阿郎!”
  羊姜瞠目欲裂,指着鱼塘的水面大喊道:“快!给我抽干鱼塘!半个时辰内抽不干,我要你们全部人头落地!”
  后据羊姜之孙编撰的《洪武太平广记》记载:先帝与后池塘垂钓,池水出漩涡,先帝入水不见。后池水干涸,仍不见其人。
  ……
  “居然回来了啊。”
  刘益守看着自己身上的红黑花纹龙袍,看着那双枯槁的双手,看着当年依稀记得的熟悉河岸,心中五味杂陈。
  好消息是,他又神奇的从当年那个水中漩涡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坏消息是,日子没有活到狗身上,而是实实在在的活到了自己身上。在那里的每一天,他都过得异常充实,没有一丝造假。
  如今的他,垂垂老矣,胡须花白。没有身强力壮,没有年轻活力,清澈的河水中,倒映出一个古装老人。
  “谢谢你,带我在红尘中走了一遭啊,无愧我江淮垂钓王的称号!”
  刘益守叹了口气,随手将这根伸缩鱼竿丢到了河里。
  真要算起来,这根钓鱼竿也算是古董了,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信。不知道垂垂老矣的羊姜能不能接受自己落水失踪这个残酷的现实。
  当年那些娘子们都逐渐凋零,就剩下了她一个。因为自幼习武的她,平日里就身体最好。
  但是,也就那样了吧,一切都回不去了。
  希望她能坚强……嗯,她一定会坚强的吧。
  刘益守不无遗憾的想着。
  “谁的秀发如烟。
  晕染了那一年。
  你的微笑浅浅画风很美。
  斗篷拂过窗沿。
  恰逢诗意少年。
  你檀香惊醒我的笔尖。
  ……”
  有人在开着手机外放,朝刘益守这边走了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一个穿着大唐明光铠cos服的胖子,指着刘益守一个劲的叫卧槽,脸上的肌肉都兴奋得一抖一抖的。
  “这龙袍太踏马真了!我活二十年没见过这么真的!给我们定做的那一家就是狗吧?”
  另一个瘦子词汇量更多些,但也被刘益守给惊骇到了。
  这踏马真是一个皇帝坐在眼前啊,cos得太像了,说这是真皇帝估计都没人会怀疑。
  那身精致的龙袍,那不怒自威的眼神气度,那帅出几条街的老头子,不说“卧槽”两个字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
  “大爷,这身cos我看行啊,介不介意合个影啊?”
  胖子舔着脸上前询问道。
  “来,让大爷告诉你们,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刘益守温言笑道,看上去非常随和。
  “得嘞!这照片我踏马能吹十年!”
  穿着文官朝服的瘦子走过去,一点也没跟刘益守客气,把胳膊肘压在刘益守肩膀上。那胖子也走过来,三人一起摆了个姿势,照片里留下了胖瘦二人跟一个做V字手势的帅老头。
  等拍完照,二人道谢后准备离去,刘益守突然问道:“今夕是何年何月呢?”
  “大爷,您这造型是不错,可也别入戏太深了啊。您终究只是个大爷,不是皇帝啊,咱们国家不兴这一套了。
  多陪陪孙子享受天伦之乐比较好。
  我们撤了啊大爷,现在是2020年5月5日。”
  一胖一瘦两人笑骂着打招呼告别,等他们走后,刘益守这才深沉一叹。
  “还是那天啊。”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记忆深处的东西沉渣泛起,这一切似乎正如他失踪那天。
  一模一样!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自觉念出这首诗,刘益守又颓然坐下,一时间只觉得生无可恋。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的父母和家人,如何解释这一切。他静静的坐在小河边,太阳升起又落下,一直到了华灯初上,远处的霓虹灯映照在脸上。
  刘益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似乎……他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曾经无数次梦回这里,但当他真的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反而陷入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迷茫。
  路可以重新再选,只是……他的生命尽头已然肉眼可见,即使重新开始,又能走多远呢。在那里他吃了好多人的席,敌人的,朋友的,妃嫔的,子嗣的,部下的。
  如今,似乎要轮到他了,结果他居然连吃席的宾客都找不到了。
  “大爷,听说这附近的养殖场跑了一条大鳄鱼,还没抓到,您晚上在这边不安全吧。”
  一个穿着“黄马褂”的年轻人跟他招手说道。
  “去尼玛的鳄鱼吧,老子就住在附近,哪里有什么鳄鱼养殖场啊。”
  刘益守笑骂道。
  “您还知道这里没鳄鱼啊?快回家吧,不早了。”
  那位外卖小哥骑着小电驴走了,毕竟还有单要跑呢,哪里有机会陪这位cos大爷闲聊啊。只是不知为何,此人给他很深的印象,怎么都挥之不去。
  送完那一单后,他又跑了回来,看到刘益守还在河边枯坐,路灯下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凄凉。
  “大爷,您这是不是忘记回家的路怎么走了啊?您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外卖小哥扯着嗓子大喊道。
  “哎呀,我鞋子掉了。”
  刘益守故意一抬脚,将鞋子踢到了河岸的泥巴里,那边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到。
  看到对方如此的“作”,外卖小哥摇了摇头,打算离开这里。
  “整天送外卖,赚不了几个钱吧?想不想我带你发财?”
  刘益守慢悠悠的问道。
  “大爷,我回去还要码字,一天十几块呢,没空听您叨叨哈。”
  那外卖小哥摆了摆手,他还是个兼职写手,每天订阅十几块钱呢,哪里有时间听一个帅比老头闲聊啊。
  “捡回来,我让你一书封神!”
  刘益守指着河边淤泥中的鞋子说道。
  “大爷,您这是看书看魔怔了吧!别以为穿个古装就能装黄石公啊!你要是能让我一书封神,我以后倒着走路说文言文!”
  外卖小哥大怒,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晚上河边遇到老头装逼,要是一书封神那么容易,他至于说混不下去要去跑单送外卖么?
  “信我,把鞋子捡回来,我带你飞。”
  刘益守淡然说道。
  外卖小哥本来还想大骂,但这老头的话语不知道带着什么魔力,他最后居然乖乖的跑河边捞鞋子。
  “给朕穿上。”
  看到外卖小哥把鞋子捡上来了,刘益守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头,你别过分啊,装皇帝装上瘾,什么德行啊!别说我不想给你穿,就是想,现在里面都是泥,你穿着也不合适啊!”
  外卖小哥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那不重要。给朕穿上,朕带你装X带你飞,一言九鼎。”
  他的话似乎不可拒绝,外卖小哥蹲下给他套上脏兮兮的鞋子,刘益守点点头道:“走,一起去你的狗窝吧,以后叫我主公就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刚,可以了啊大爷,别玩了,您这年龄玩三国志也迟了啊,我走了啊。”
  刘刚摆了摆手,就想骑着小电驴离开。
  “朕……本大爷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带我去你狗窝吧。”
  刘益守抓着刘刚的衣袖说道,言辞恳切。
  “好好好,我算是怕你了啊!在我那睡一晚上,明天早上你就回家啊大爷。”
  刘刚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载着刘益守到了他的“狗窝”。
  单人间的廉租房,一室一卫,卫生间和厨房都在一起,整个就四十多平……不算公摊。不过地方虽然小,但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刘刚的生活习惯不错。
  刘刚没有说谎,一坐下就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码字。
  “你那扑街的书就不用写了,下本你想写什么,跟大爷我说说。”
  刘益守自顾自的脱鞋,去卫生间用热水洗脚。
  “写历史文啊,啥叫历史文知道不?唉,你肯定不知道,还要跟我装逼,就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回古代,啥叫穿越知道不?”
  刘刚喋喋不休的解释,像是在教小学生一样解释概念。
  “说吧,下本想写啥?”
  刘益守淡然问道,懒得跟刘刚讨论啥叫“历史文”。
  “就是那个清穿!知道啥叫清穿不?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唉哟,我跟你说这些干啥啊,反正就是,我想了个很吊的名字,就叫清穿之我是康熙公公……”
  一提起网文,刘刚就喋喋不休的吐槽,眉飞色舞唾沫飞溅。
  “清朝康熙皇帝是男的,怎么会有公公?我只是老了,还没有成傻子啊!”
  刘益守用关爱智障人士的眼神看着刘刚。
  “康熙怎么会没有公公呢?紫禁城里面那么多公公!是康熙朝的公公,我看是你傻了吧大爷!”
  刘刚继续无情嘲讽道:“这个就是……反正你不懂,主角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间,在紫禁城里面当假太监,然后造反,多刺激啊,写出来肯定一书封神!”
  他那自卖自夸的眼神,带着炙热的光芒。
  “穿越南北朝之我玩过的一千个美人。这个名字好。”
  刘益守摆了摆手说道。
  “卧槽,大爷你写小黄油啊,这可不兴连载啊。你看这……诶?书名违禁?你看,我就说不行吧!根本不能申请好吧!”
  刘刚气急败坏的说道。本以为捡了个白金,没想到只是青铜啊!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被一个老头耍得团团转。
  “嗯,也是,那就叫《乱世白月光》吧。”
  刘益守微微点头道。
  “好吧,挺普通的嘛,我还以为叫南北朝公公……书名通过,写啥呢?写南北朝必扑街啊,写着干啥?你看网文教程都说……”
  刘刚还要再说,就看到刘益守抬起手,示意他闭嘴。
  刘益守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从河边的那一次钓鱼开始,娓娓道来。
  刘益守说得很细,好像他又回到了当年的洛阳,曾经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细节,又一点点的被记起,那时的他,是闪耀在南北朝末年的一道白月光。
  “后来呢?”
  听了三个小时,直到刘益守停下来,刘刚这才如梦方醒。刚才听得如痴如醉,现在看到时钟已经摆到12的位置。
  “你现在该做的,难道不该是去码字么?”
  刘益守打了个哈欠问道。
  “对对对!卧槽,主公您是真牛逼啊,这种剧情都能想得出来,这么多细节都如数家珍,您到底是怎么编的啊!”
  刘刚兴奋的嚎叫,看刘益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码字吧狗砸,你家主公要去洗浴了。”
  刘益守对此完全不觉得惊讶。
  “行行行,主公请便,请便!”
  刘刚来到笔记本电脑跟前疯狂的敲字,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做笔记。
  第二天,刘益守刚刚睡醒,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刘刚看着自己。
  “你不会是好男色吧?”
  刘益守一脸嫌弃看着刘刚说道。
  “主公,咱们这就开始讲故事呗?”
  “累了,想去钓鱼。对了,鱼竿掉河里了,你给我买一根吧,还有配套的东西一起买。”
  刘益守狡黠一笑说道。
  “诶?好好好,我这就去买,这就去买!”
  几个小时后,刘刚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刘益守,还有对方铁桶里面堆满了的鱼。
  “主公,您这钓鱼的技术,真踏马牛逼啊!”
  刘刚的恭维出自真心实意,绝不是因为对方会讲古代故事。
  “与其拍我马屁,还不如回去多码字。”
  刘益守不以为意的说道,阳修之的马屁功夫,吊打这位“黄马褂”绰绰有余。他已经听得不想再听。
  “对了,昨天说的那个水蛇腰,床上……到底怎么样?”
  刘刚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问道。
  “这些都是社黄内容,不能登载的,你就不必知道了。”
  刘益守嘿嘿坏笑,轻轻拍了拍刘刚的肩膀说道。
  ……
  半年过去了,《乱世白月光》一书在终点中文网上引起了巨大反响,被读者称为写得最真实的历史文,空前,而且很可能是绝后了。
  甚至连大学里的历史系教授都被惊动了,邀请刘刚到大学里面做“学术交流”。
  刘刚被人称为正在崛起的历史文新大神,甚至读者群里还有女粉丝加联系方式,表示仰慕,暗示可以“处处朋友”。
  这本书更是首推封推的常客,订阅多得吓人,第一次拿这本书的稿费时,刘刚的腿都是软的,后面几个零他没数。
  时间转眼到了年底,因为每日更新一万五,这本书已经完本了,但订阅收入还是源源不断而来。这天,刘刚推开房门,对着被子里的刘益守大喊道:“主公,书得奖了,您跟我一起去领奖吧,去海滨市!咱们吃喝玩乐一条龙走起!”
  他拉开被子,里面没有人,只有两个枕头和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八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主公!”
  刘刚跪在地上哀嚎,这半年来,他与刘益守亦师亦友,自幼失去父母的他,早就把这位老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他也一度怀疑对方的身份,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穿越了。但想想这种事情太离谱,只能说刘益守的身份很可能是一个资深的历史教授,知识极为渊博吧。
  刘刚发了疯一样四处搜寻刘益守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最终不得不放弃寻找对方的踪迹。
  刘刚的下本书,又回归到自己本身的水平,写得一塌糊涂,被粉丝与读者们痛骂。这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拜读《乱世白月光》,越读就越感觉,其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他现在的新书,构建的世界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假,但这本书,却让人感觉到真实,与饱含情感,很容易令人产生共鸣。
  刘刚忽然觉得,说不定……刘益守真穿越到南北朝了!要不是亲身经历,谁能说得这么清楚啊!
  很是突兀的,刘刚在网上宣布自己封笔了,因为他知道,他永远也写不出那样的书来了。
  《乱世白月光》还是持续不断的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后来又有出版社找他出版书籍,他的身家开始丰厚起来,不再为钱的事情操心。
  然而此时的刘刚,却正儿八经的备战考研,准备念书充实自己。
  考历史系。
  他想知道刘益守说过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是,日子过得充实而平淡,他再也没有了刘益守的任何消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刘刚经常在网上搜索“帅老头”“古装大神”等词汇,一次也没有搜到这个人。
  考研很自然的没有考上,又过了两年,一个春天的午后,他坐在餐馆里点餐,等着服务员上菜。
  然后百无聊赖看着墙上大电视在播放无聊的社会新闻。
  “奇案!七旬老头诈骗富婆,涉案金额巨大,受骗者竟然多达十多人。离奇的是,老头将骗来的钱都捐给了失学儿童基金,并去警局自首,举报自己诈骗!
  本报联系到了几个受骗的女士,试图深入挖掘案情。”
  “关女士,请问您对这位七旬诈骗犯有什么印象呢?”
  无聊的记者正在询问一位身材妙曼,容貌惊艳的少妇,看上去知性而妩媚。
  “什么诈骗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下头?那是我自愿给他的钱好不好?你们凭什么说他是诈骗犯?一个人报警说自己诈骗,他就真诈骗了吗?你们懂不懂法律?
  你们知道我送那几百万出去多不容易么?
  你们根本不懂,阿首是隐世家族的传人,学识渊博,我和他是柏拉图式的恋爱,他至于诈骗我么?他那是在躲我,他不想耽误我的青春,他在哪里?你们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电视画面中的美少妇情绪很激动,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啧啧,这种女人,能让我玩三天的话,我死了都愿意啊……七十岁老头,至于么?”
  刘刚身边的一个男人小声啧啧感慨道。
  电视里刘益守穿着囚服的画面一闪而过,哪怕穿着囚服,都是一脸自信淡然,毫不在意的模样。
  刘刚在桌上丢了一百块钱就跑,他终于找到那个人了!
  ……
  “主公,您知道么,找到您不容易,探视您一次更是不容易啊。”
  隔着玻璃窗,刘刚看着穿囚服的刘益守,心中万分感慨。
  想到过很多种见面的方式,唯独没想到这种。
  “主公,经济犯罪,把钱还上可以减罪的,我现在有点小钱了,要不……”
  刘刚痛心疾首的说道,这钱都没捂热呢。
  但是如果要拿出去,他不会拒绝,没有刘益守的帮助,他写不成那本书。
  “呃,我不是因为诈骗呆在这里的啊,你拿钱出来也没用。”
  刘益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刚说道。
  刘益守涉及的案件,案情非常古怪复杂,简单来说,就是苦主都说刘益守没罪,而刘益守却拼命往自己身上揽罪。
  目前他的罪名,是扰乱公共治安,而不是什么诈骗。
  “那您这是……”
  刘刚也惊到了。
  “我就是想进来体验下踩缝纫机是什么感觉,你还别说,挺带劲的,踏板踩着都要冒烟了。再说这里的人说话又好听,一般地方都找不到。”
  刘益守一脸兴奋说道,看起来很高兴,一边说一边做手势,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错觉。
  “主公,那您骗富婆这件事……”
  “以前缺德事做多了,现在做点善事赎罪呗。钱都是她们自愿给的,我还退回去了很多。我都说了别给我钱,她们还一个劲的给,我也很无奈啊。”
  刘益守摊开双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敢情在他眼里,骗富婆的钱不算缺德。
  刘刚觉得自己三观炸裂了。
  “主公,她们说不会追究这些事情……您随时都可以出狱。”
  刘刚一脸古怪解释道。
  “对啊,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躲她们嘛。唉,低估了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胡须花白的刘益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全书完)


番外之一:一夜鱼龙舞
  据史书记载,刘汉洪武三十八年,太祖刘益守南巡广州,羊姜长子试图在大兴城谋反,后又被其母鸩杀,叛乱消弭于无形。
  次年,刘益守封羊姜为后,改年号为永乐,任命羊姜长孙为中书令,逐渐接手政务。虽无太子之名,却逐渐手握大权,刘益守亦是有意识的退出政治舞台。
  永乐三年,斛律光远征河套,并收复了河套地区,完全控制了曾经六镇的边界线,重创突厥王庭,突厥可汗战死,王室成员大量死亡。
  自此之后,突厥王庭一分为二,并各自为政。西突厥势力向西域发展,东突厥则朝着大兴安岭、贝加尔湖方向发展,彼此间不再协调行动。
  大汉国边境压力大减,触角逐渐深入到西域各国。一时间,中原与西域的往来变得频繁起来,大兴城内随处可见西域而来的胡商。西域的各种特产,植物、家具、香料乃至烹饪方式,都逐渐被中原人熟知,并为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奇妙的变化。
  永乐五年,也就是刘益守消失的前一年,东突厥内乱,其可汗上表朝廷举族依附内迁。为了庆祝此事,又恰逢上元节将近,于是刘益守下令大兴城内举办隆重的庆典,以图“万民同乐”,也称之为“大酺”。
  所谓大酺,万民饮酒之宴会也!发展到后来,便是皇帝下令打开国库,为参与宴会的百姓提供酒水,米粮等,让他们为某件喜事给自己歌功颂德,以求粉饰太平。
  这天正值上元节,入夜后,大兴城外放起了烟花,绚烂夺目。
  刘益守站在皇宫的城头上眺望远方,心中忍不住一阵凄凉。
  烟花虽美,转瞬即逝,谁能记住这美好的瞬间呢?
  “传令下去,今夜宫门不落锁,让宫女们也去参加大酺吧。”
  刘益守微笑对源士康之子源宏说道。源士康死后,他儿子继续给刘益守当贴身亲卫,这似乎是在证明,贴身亲卫这个职务,个人能力如何排在其次,重要的只有忠心与否。
  以及个人的背景是否当得起这份信任。
  “喏!”
  源宏转身离开。
  “阿郎跟从前一样,还是这么怜香惜玉呢。”
  羊姜轻轻挽住刘益守的胳膊,抬头看着远处满城游动的灯火说道。盛世如期而至,不负刘益守多年苦心经营。她也为对方感觉骄傲和自豪。
  “哈哈,浮生若梦,都是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刘益守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
  随后二人换了身上带补丁的破袄子,扮做贫苦人家的老头老妇,在大兴城内晃悠。
  “小兄弟,你觉得这大酺怎么样?”
  来到街面上一家卖胡饼的摊子上,刘益守若无其事的询问某个正在排队的年轻人。
  那人看了刘益守一眼,没理他。
  “说说嘛,我请你吃酒如何?天子不禁民间非议,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刘益守把钱塞进那人的手中,笑眯眯的说道。
  “唉,这大酺是好,但经不住摊派啊。今天乐子过了,后面官府还不是要挨家挨户的把花销都搜刮上来,今日暂时的快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人连吃胡饼的心思都没了,也没要刘益守的钱,转身便走。
  “你看,钱可以铸,但物产与人力是无法凭空变出来的,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这大酺热闹的背后,全都是民脂民膏,XXXXXX!”
  刘益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阿郎,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已经做到极致了。”羊姜轻声劝慰道。
  “是啊,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天亮以后,我就会变成史书里的一个小笑柄了。”
  刘益守自嘲一笑道,自顾自的往回走。
  果不其然,第二天,放出宫参加大酺庆典的宫女,超过三千人以上没有回归皇宫,不知所踪。
  刘益守对此不屑一顾,说是宫女们都在民间找到了“意中人”,索性下令遣散了宫中自愿离开的宫女六千人。
  一时间大兴皇宫的运作差点瘫痪,一直到新帝登基后重新选秀女入宫,才算恢复正常,但宫中女眷规模也大不如前。
  为了“庆祝”宫女离宫“寻找爱情”,刘益守还特意写下了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番外之二:太祖异闻录
  据史书记载,太祖刘益守的子嗣,大多庸碌无为,却又热衷争权夺利,没有什么太耀眼的人物。
  但他孙儿辈里面倒是人才辈出百花齐放,甚至还出了好几个文学家。
  羊姜之孙刘义如,文学大家,收集民间传说成书,传于后世,震铄古今。其中便有三则秘闻与刘益守相关。
  《太祖异闻·其一》:
  太祖少壮曾游历四方,孝昌(北魏)初,行舟于大江(长江)入巴陵郡。日暮,江波甚急,太祖寻小浦路入。不觉行舟数里,到一湖中,虽广而水浅,仅过膝。
  又东行一里许,见湖岸竹树森茂,乃投以泊舟。渐近,亭台湖墅甚为壮丽,有二青衣俏婢迎舟而来,素颜如玉。见太祖,揖之笑曰:吾主候郎君多时矣!
  遂入中门,见满庭皆大池,池中荷包芬芳,四岸翡翠如玉。庭中两道虹桥以通南北,北有大阁,其高耸壮阔不可言状,太祖甚异之。
  上阶,见白金书曰“夜明宫”。四面奇花异果,森耸连云。青衣引太祖上阁一层,又有青衣六七人,见者皆列拜。
  太祖又上阁一层,见女郎六七人,未曾明见,皆拜问所来,太祖据实而答,不言有他。女郎揖坐讫,青衣具饮食,所用皆非人间之物。
  食讫,命酒。其中有一树,高数丈,干如梧桐,叶如芭蕉;有红花满树,未吐,大如斗盎,正对饮所。一女郎执酒相揖,一青衣捧一鸟如鹦鹉,置饮前阑干上,叫一声而树上花一时开,芳香袭人。
  每花中有美人,长尺余,婉丽之姿,掣曳之服,各称其质,太祖目不斜视,直言其美。
  诸乐弦管尽备,其鸟再拜,女郎举酒,众乐俱作,萧萧泠泠,杳如神仙。才一巡,已夕,月色复明。皎洁如盘。
  众女郎所论,皆非人间事,太祖所不测,无所酬答。时因太祖以人间事杂之,则女郎亦无所酬答。欢饮至二更已来,毕。其树花片片落池中,人亦落,便失所在。
  ……
  四更天,命悉收拾。挥霍次,二青衣曰:郎可归舟矣。
  太祖乃起。诸女郎曰:“欣此旅泊接奉,不得郑重耳。”太祖留诗一首以酬女郎曰:海门连洞庭,每去三千里。十载一归来,辛苦潇湘水。
  女郎皆曰:善。
  乃出。
  归舟忽大风,云色斗暗,寸步黯黑。而至平明,方自观夜来饮所,乃空林树而已。太祖解缆行,至昨夜江口岸上人家,见十数人,似有非常故,泊舟乃讯之。
  某人曰:“昨夜江口溺杀四人,至二更后却捞出,三人已卒,血肉俱枯,其一人虽似活而若醉。有巫女以杨柳水洒沸禁咒,久而乃言曰:‘昨夜海龙王诸女及姨姊妹六七人归过洞庭,宵宴请客于此处,取我辈四人作酒。缘客少不多饮,所以我却得来。’”
  太祖异之,乃问曰:“客者谓谁?”
  某人曰:“一措大耳,不记姓名。”又云:“青衣言,诸小娘子苦爱人间文字不可得,常欲请一措大文字而无由。”
  太祖又问:“今在何处?”
  其人答曰:“已发舟也。”
  太祖乃念昨宵之事及所作之诗,皆可验也。
  太祖默然而归舟,觉腹中不安,乃吐出鲜血数升,方知悉昨夜以人血为酒尔,三日方平。
  后太祖承天子位,乃告之司徒王伟,又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食人血肉者龙女耶?朝廷衮衮诸公耶?世家豪右耶?”
  王伟无所答,乃止。
  《太祖异闻·其二》:
  太祖素刚直,有德行干识。其未达时,家贫,独有一婢,以贤德闻名于乡里。
  一日厨中方举炊,婢出汲水还,乃见老猿为其看火。婢惊告之,太祖徐曰:“猿愍我无人力,为我举炊,甚善乎!”
  又常呼苍头,未应,狗代呼之,又曰:“此孝顺狗也,乃能代我劳。”
  又独坐,有群鼠拱手立其前,又曰:“鼠饥,就我求食。”乃令食之。
  夜中,鸮鴞鸣其屋端。友邻人将弹之,太祖又止之曰:“鸮鴞昼不见物,故夜飞。此天地所育,不可使南走越,北走胡,将何所之?”
  其后遂绝无怪矣。
  后人闻之皆曰:太祖鬼神庇佑,百兽驯服,果非常人也。
  《太祖异闻·其三》:
  洛阳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则有祸。昔日太祖随天柱入洛阳,以正道自处,无惧鬼神。尝宿亭楼,夜坐鼓琴,不设兵仗。
  至夜半时,忽有鬼来登梯,与太祖语,眝目磋齿,形貌可恶。
  太祖鼓琴如故。鬼乃去,于市中取死人头来,还语太祖曰:“宁可少睡耶?”
  因以死人头投太祖前。太祖笑曰:“甚佳!吾暮卧无枕,正欲得此。”
  鬼复去,良久乃还,曰:“宁可共手搏耶?”太祖曰:“善!”语未竟,鬼在前,太祖便逆捉其腰。鬼但急言:“死。”太祖遂拔善胜杀之。
  明日视之,乃老狐也。自是亭舍更无妖怪。
  后太祖与群臣语: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吾胸中浩然气,无惧魑魅魍魉。
  群臣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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