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召喚惡魔

高影註意到了阿格妮絲的神色不對。
“聽好了！”sky又上前壹步，指著蘇靜怡，說道：“今日開始，海幽然就相當於副教主，只要我不在，她的命令，就和我的命令無異。各位，明白了嗎？”
“是！”
包括高影，阿格妮絲等人在內的群演們立即高聲吶喊。
“那麽，各位也就可以開始好好地進行準備，我們將要做的事情，都該清楚吧？“
sky此刻以極為娘娘腔的姿態念著臺詞，而演技實在是矯揉造作。不過，這對高影而言沒有意義，他考慮的，是目前自己所面臨的問題。
他順著阿格妮絲的視線看去……而他不確定，她究竟在看的是sky，還是蘇靜怡，或者……是後面的劇組人員？
阿格妮絲此時也是相當緊張，這個局面，真是糟糕到了極點。在考卷中，並沒有提及到有誰被鬼魂掉包的事情。也就是說，這肯定會涉及其他考題。
而很快，劇情也會拍到最關鍵部分，召喚惡魔儀式。這也是《鬼影》第二季劇情最關鍵之處。而對阿格妮絲來說，她很介意如果讓召喚惡魔儀式的劇情順利拍攝，後面會發生什麽呢？如果說，殺了全部劇組人員可以解決壹切，她並不會有任何猶豫，但這麽做是否真的可以阻止壹切，她是無法確定的。殺那麽多人，反而無法確信那些人是不是會變成恐怖的惡鬼。她並不想做這種明顯風險要大於收益的事情。
而和阿格妮絲壹樣，同樣扮演邪教教眾的董蠍，現在也壹樣感應出，攝影師是鬼。可是，知道了這壹點，他現在也無法告訴高影。壹直這樣下去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最慘的是，董蠍除了有些感知能力，他並沒有抽取到過任何其他的獎勵。沒有獎勵的話，那麽面對鬼魂，他也就是被秒殺的份。這也導致董蠍相當沒有安全感。在這個團隊內，董蠍唯壹的價值也就是作為鬼魂探測器，但是他考試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麽高，至少遠遠不如阿格妮絲。而他擁有的能力，阿格妮絲是可以重復替代的。在這個局面下，高影有多大可能會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讓董蠍來抄寫他的考卷呢？
召喚惡魔的儀式，已經定在下壹場開拍。而這也將是匯聚了幾個重要角色的大戲。男主張世先，女主方晗靈，男二霍麒英，女二蘇靜怡和反派sky，都將出演。而高影等負責群演的人，則是將在這場戲中，壹個個被派發便當。
而現在，攝影師本人就是鬼。對董蠍和阿格妮絲來說，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僅僅知道這壹點，也無法讓他們考慮出任何對策。
不過，對高影而言，他已經可以從阿格妮絲和董蠍明顯焦慮的眼神中讀出許多。而這對高影來說，已經足夠了。
在場的人裏，某壹個是鬼。在下壹次骷髏閉眼的時候，高影就可以問出來。高影現在的感知力，用來感應更強大的鬼魂，遠不如阿格妮絲。
這場戲拍完後，阿格妮絲壹把抓住了高影的手臂。
“聽我說……”阿格妮絲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聽我說，高影……”
“我知道妳想說什麽。”高影的臉色，很是平靜。
雪現在似乎變小了壹些，開始徐徐從天空灑落。
“這次考試……比我們預想的要難得多。”之前走廊上的經歷，對阿格妮絲的刺激，顯然不小：“這麽難的考試，和我父親告訴我的完全不同……”
“妳父親當年考試的時候，不像妳我，有格爾茲華倫家族的血脈。“
“高影……”阿格妮絲抓著高影的手，止不住有些顫抖：“我絕對不要死在這裏，我擁有abyss級考生和格爾茲華倫家高貴之血！就算是神，也不能讓我低頭！”
這樣的話，阿格妮絲僅僅只會在高影面前說。
對這個……如今她僅有的家人，說出這些話。
高影看著此時的阿格妮絲，看起來，真正地面臨死亡，縱然是亡命之徒的阿格妮絲，也內心開始產生了畏懼。
拼上死亡的覺悟，和不怕死，畢竟還是不壹樣的概念。阿格妮絲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在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是否想過她殺死的那些人的絕望和痛苦？
高影回頭看了壹眼，註意著阿格妮絲的視線方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過去，素來是敵暗我明，而現在……反而有了壹個明確的目標。“
阿格妮絲不禁有些驚訝。她可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但是依舊難以適應難度劇增的這次考試。要知道當時如果不是高影想出了熒光幣策略，她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考試的難度高得如此離譜，顯然是對他們這些人的“照顧”。
而高影……絕不會想不到這壹點。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依舊如此鎮定。
這樣的壹個人作為格爾茲華倫家族的後裔，看來家族的振興，是指日可待了。
“答應我，高影，如果我有壹日死了，”阿格妮絲幾乎是從牙縫裏面說出了這句話，而且，這句話是用德語說出來的：“記住妳身上流的血液。我們壹族的人，壹定要那些信神之人趕盡殺絕，讓我們的血脈都將可以得到永恒不死的生命！“
她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畢竟，鬼魂就站在距離她那麽近的地方，她固然是有瞬移能力，可是她沒有自信可以在瞬移發動前，不被鬼魂殺死。
這是壹種通過精神感知傳遞而來的天然恐懼感。她很清楚，對某些鬼魂而言，考生再多的保命手段，都不過是純粹的笑話而已。不做出考題，就只有壹個死字。
有的時候，知道得太多，也壹樣會帶來恐怖。
沒有人可以輕易跨越對死亡的恐懼。但也壹樣沒有人，可以逃避死神的召喚。
“它看著我……“這時候，阿格妮絲的感知和視覺，都傳遞來了讓她毛骨悚然的信息。她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面色蒼白的攝影師，正站在那，雙目投射向她的方向。
那個鬼，想殺了她。
而只要那個鬼要殺她，她就壹定會死。哪怕瞬移都來不及。
唯壹的辦法是可以做出對應考題，但是，她卻是完全沒有頭緒。
高影緩緩回頭……他也註意到了面色蒼白的攝影師。
這和他的預測壹樣。
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可以豁免鬼魂襲擊的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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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三十三章 歸心
人都說，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過去人生的記憶會宛如走馬燈壹樣在腦海浮現。
阿格妮絲現在，第壹次真正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死亡恐懼。這和她過去的經歷都截然不同。她開始真正意識到，死亡對她而言是那麽接近，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去抗拒。
母親的死，是對她的人生，最大的壹次打擊。
前蘇聯解體後，家族從克裏米亞半島，移動到了中東乃至北非地區活動。海灣戰爭後，美國在中東地區的軍事力量得以膨脹。因此家族通過和壹些同北約抗衡的組織合作，提供給他們活動資金，以及出賣前蘇聯通過間諜活動獲取的部分美**事情報，來得到茍延殘喘的機會。而家族的人自阿格妮絲童年時期開始，就計劃讓她將來去成為魔鬼使者，和她父親壹樣考上abyss級。即使家族長輩也不知道，考上abyss級能對家族的現狀有何改變，但通過她父親所帶來的情報可以確定，這是家族振興唯壹的希望了。那些家族長輩看著她的眼裏，充斥著貪婪，對財富，權力，以及永生的貪婪。
只有母親，看她的眼神不壹樣。母親根本不希望阿格妮絲去成為魔鬼使者，經歷那壹次次的殘酷考試。但，她無法違背家族高層的意誌。她在別人念書的時候學會開槍，學習近身搏殺，學習如何辨識人體要害如何壹擊致命，以及學習……和基督教完全對立的魔鬼崇拜信仰。在她的世界觀裏面，為家族的利益殺人，從來都不是罪惡。家族就是她的壹切，而神就是黑影教派必定要面臨的敵人。
而後，911事件爆發。美國人也以此為絕好的借口，先後發動了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通過對恐怖組織的打擊，對黑影教派在中東的活動造成了巨大影響。而母親，也正是在戰亂中死去。戰爭中，人的生命宛如草芥壹般的消失，在阿格妮絲眼裏，美軍和那些恐怖分子，並沒有什麽分別。她看清了……這個世界就是活生生的地獄，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毅然決然地執意成為魔鬼使者。
她不介意立場，她也不在意善惡，對她而言，重要的只有得到不老不死的生命，讓任何人都無法再操控她的生死，同時，有能力保護每壹個家族的血脈，讓格爾茲華倫家族重新得以振興。這是母親的心願，她死的時候，都依舊無法閉上雙目。
還有就是……她想要能站到曾經父親去過的地方，她想成為abyss級考生。她要將那高高在上的神徹底毀滅掉，那殘忍而又滿手血腥的神。
“高影……我要告訴妳壹些事情。”阿格妮絲看著那不遠處，死死盯著她的，面色煞白的惡靈，抓住了高影的手，隨時準備好瞬移：“如果我現在不說，也許我就沒機會說了。”
壹旦她死了，不考慮高影父親的話，高影就是這世界僅存的格爾茲華倫家族血脈了。高影必須活下去，去到她父親曾經去過的地方，那個最接近將神毀滅的位置上。
“我的父親名叫夏爾。”她以極快的語速，用德語說出了這番話：“他是z國人，即使在abyss級的考生中，他也是最頂尖的那壹類，他已經無比接近比abyss更高的等級。我可以確定的是，他擁有著即使死去了，也可以輪回轉生的機會。作為代價是，他在轉生後，即使不參加任何考試，也壹樣會再度成為魔鬼使者。按照時間推算，他說不定現在也已經成為了某個魔鬼使者，我壹直都想再找到我父親……”
“阿格妮絲……妳父親應該是妳所在的平行宇宙的人，也壹樣會變成考……”
“別打岔，聽我說完！”阿格妮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壹秒就會死，語速變得越來越快，“妳壹定要幫忙找到我父親，他壹定已經重新轉世了，還有我母親也是……她也壹定已經轉世了。雖然她和我父親死亡的時間不同，但她也壹樣會轉生並必然成為魔鬼使者。至於為什麽……解釋起來太復雜，我沒時間了，所以我就只說結論了。我壹定要找到轉生後的我父母。找到我的父母，然後想盡壹切辦法，要和他們處在同壹個考場。”
然後，她握緊高影的手，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
“現在的妳可以做到的……對我的靈魂進行感應。感應，然後……找到和我有類似靈魂的考生。我……我壹旦死了，就會真正死去。到時候，就只能靠……”
“住口。”高影用中文怒吼道：“現在不是妳死的時候！我不會讓妳死的！”
無論阿格妮絲犯下了什麽不可饒恕的罪行，但對高影而言，她是這個團隊不可或缺的壹員，她活著，高影才能帶領這個團隊走得更遠。所以，高影絕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然後，他看著眼前的考卷，立即再度通過他的意誌力，強行讓骷髏閉眼！
只不過這壹次，讓骷髏閉眼帶來的痛苦，還遠在第壹次之上！他的雙目，頓時變得無比模糊！
“填空題第7題，在上面的括號裏面填入……”
他說完這些話後，骷髏再度睜開了眼睛！而高影也立即發現，他的左邊眼睛，幾乎看不清東西了。如果閉上右眼，在高影面前就只有壹些模糊的影子。很顯然，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雙目失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而再繼續持續下去，很可能就要送命。顯然，他擁有這個逆天bug技能，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這壹招，不能再用了，再用，就是找死了。
而且……他發現，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僅僅只是視覺的問題。還有……
高影回過頭去，這時候，那個被掉包的攝影師，已經不見了。
這讓高影大大松了口氣。
阿格妮絲只覺得壹片恍然。剛才高影那壹吼，周圍其他考生，包括l考場的考生也聽到了。即使他們那邊填空題的順序被打亂，但是根據考題的答案也可以找出對應的考題。
阿格妮絲楞楞地看著高影，她剛才寫下答案後，那個攝影師就不見了。但周圍除了考生外，沒有人對其消失有任何反應。
“接下來的戲還要繼續拍。”高影松了口氣，他不會將視覺受損的事情告訴阿格妮絲，“妳的父母，妳親自來找。還有，妳不想說的事情，我也不會逼妳說。我對妳的要求只有壹個……從今以後，絕不許再自作主張，打亂我的部署。”
阿格妮絲看著眼前的高影，盡管後者不說，但她看得出，高影的左邊瞳孔明顯有些不對勁。他是知道有風險，依舊那麽做了。
“妳……”
“妳救過我，阿格妮絲。妳將我視為親人，我也壹樣給予妳同樣的回報。我要登上abyss級考生寶座，需要有妳在我身邊幫忙。”
阿格妮絲凝視著高影的左邊瞳孔，隨後，她回答道：”從今以後，我奉我們格爾茲華倫家族最新的家主。妳的命令和指示，就是我行動的方向。從今天去，我的命，是妳的了，高影！“
從這壹刻開始，阿格妮絲徹底下定了決心，誓死效忠高影。她堅信，跟隨高影，才是她將來生存下去的最佳道路。如果將來有壹日遲早要死，那麽她至少也想為振興家族做出最後的努力。
“我會全部告訴妳的……“阿格妮絲深吸了壹口氣，下定了決心：”所有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告訴妳。高影，妳壹定要活到最後，得到不老不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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