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些可怕

“不仅是你老婆的银行流水，就连张栋的银行流水我们都有查过，”苏荷露道，“最近一年内他们两个人的银行流水都没什么问题，没有发生过巨额资金的转入或者转出。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在案发当天或前几天，你老婆没有从她的银行账户或者是一些理财账户转出过巨额资金，印象里也就是转出过不到一千块。假如吴莉没有撒谎，那么案发当天你老婆应该是有带着巨额现金去找张栋，之后被凶手劫财。但这个推断又不够合理，因为案发前一天你老婆离开景秀大酒店以后，她是直接开车回了家，第二天前往案发现场期间也就接触过高娜而已。”
“那会不会是高娜给了我老婆一笔钱？”
“这个就不确定了。”
“只要查一下高娜的银行流水或许就能确定。”
“嗯，”苏荷露道，“要是你老婆并没有带着一笔钱去案发现场，那就说明你老婆想好用其他方式安抚张栋。我能想到的方式有跟张栋发生关系，亦或直接把张栋杀人灭口。”
听到后者，王博远委实吓了一跳。
因妻子城府很深，所以王博远没有反驳苏荷露的推断，而是道：“前者挺合理的，因为当天我在她胸口上发现了两排牙印，就是咬住胸口时留下来的。当天早上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假如高娜也没有做过，那只可能是在案发现场发生的。”
“你搞错了，”苏荷露道，“在你老婆到达案发现场之前，张栋就已经被沉入水潭淹死了。”
“那后者就更加合理了，”王博远道，“其实凶手是我老婆找来的，她让凶手提早在那边埋伏，之后凶手把张栋杀了并沉入水潭。等她赶到的时候，她有跟凶手亲热过，胸口还被胸口咬得留下了一排牙印。之后为了伪装成受害者，她故意让凶手把她撞飞。甚至为了有个目击者，凶手还一直在等待，直至王乐出现，凶手才在追赶了王乐一段路之后逃离。当然凶手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会直接把我老婆撞成了植物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种推断真合理，”有些毛骨悚然的苏荷露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凶手没有在撞晕你老婆之后再把你老婆杀了，而是留下活口。只要凶手是你老婆找来的，凶手就没有把你老婆杀掉的理由。而且如果你老婆没有变成植物人只是受伤的话，她完全可以跟警方说她去案发现场找同事，结果被一个没有露脸的男人给撞伤了。之后根据这个线索，我们会把张栋当成嫌疑人并搜寻。等找到张栋的尸体以后，我们只会认为张栋先被人杀死，之后那个人还想撞死你老婆。所以自始自终，我们都会认为你那身为加害者的老婆其实是受害者。”
只要这推断是对的，那他妻子就是加害者而非受害者。
对于这样的转变，王博远自然觉得特别可怕。
他妻子真冷血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了掩饰出轨之实，就直接叫情夫把张栋给杀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两排牙印又作何解释？
不是张栋咬出来的，那只可能是凶手咬出来的。
看着眉头皱得特别紧的王博远，苏荷露道：“也可能我们的推断是错的，你老婆并不是那种女人。”
“张栋要的是钱，只要她没有带钱过去，那就说明她要么打算跟张栋发生关系，要么打算直接杀人灭口，根本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也可能打算说服张栋。”
“她不可能天真到那种地步。”
“所以我明天会先去查高娜的银行流水，之后再跟你说。”
“谢谢你。”
“我是查案件真相，你是查你老婆出轨真相，这两件事现在其实已经出现交叉点。假设你老婆才是加害者，那她跟凶手绝对认识，凶手更有可能是她的情夫。所以我在查案件真相的同时是在帮你查出轨真相，反过来你查出轨真相的同时也是在帮我查案件真相。两个真相互相牵扯，知道其中一个就有可能知道另一个。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尽量协助你，你也要向我共享你的所有发现。当然这事我不会让徐队知道，徐队对你还是有偏见。不过徐队这个人真的特别好，以后相处久了你会清楚的。”
“只要他是个好警察就行，对我好与坏都无所谓。”
“他一开始怀疑你因为老婆出轨而行凶，但我知道根本不可能。”
“谢谢你的信任。”
“我能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吗？”
“别说一句，十句都可以。”
“假如你那小姨子跟你老婆没有串通，并且她对你还有你女儿都很好，你们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你女儿才三岁，她们姐妹俩又长得一模一样，或许你可以用你那小姨子确保你女儿不会因为单亲家庭而出现心灵上的创伤。来到刑侦支队之后我看过不少案卷，其中至少有一半罪犯都有过童年阴影，也有极少罪犯来自于单亲家庭。现在很多夫妻其实都没什么感情，可为了不让年幼的孩子在单亲家庭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们都不离婚，有些甚至直到孩子高考完毕了才离婚。”
“记住你的话了。”
“只要你那小姨子是个好女人，在一起真的可以。”
“我现在懒得去想这些事，我只想搞清楚我老婆的出轨真相，”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王博远才继续道，“假如我老婆是个罪犯，那就真的是太可笑了。原本只是想塑造受害者的形象，最后却被撞成了植物人，你说搞不搞笑？”
“明天我会让其他同事从你老婆的通话详单里筛选出几个经常联系的异性，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假如这个异性来自福州，案发前后还有来过咱们这边，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家伙了！”
“我知道。”
“待会儿我们去酒吧喝酒？”
“我本来就是这打算，”笑得很是甜美的苏荷露道，“我想喝得一点点醉，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很好。但我可跟你说清楚，你不能趁机吃我的豆腐或者是对我做出更加恶心的事来。”
“那要是你喝醉了，我是送你去酒店还是带你回家？”
“我不可能像你上次那样的。”
“假如。”
“那你送我去酒店吧，”顿了顿，苏荷露又补充道，“假如我哭了，你不用管我。”